虽然姚翠花一家赶在下雨之前把所有夏收的农作物全都抢收了,但前前后后花费不少,还落了个被娘家人讲究的下场,姚翠花都快气病了。
每天晚上在枕头边向白爱家说老爷子他们的坏话,说如果不是他们不帮他们家,他们家也不至于冤枉花这么多钱。
花出去那么大一笔钱白爱家也是心疼的,再被媳妇这么一挑唆,对老爷子他们很是不满。
白爱家暗暗咬牙,老爷子他们千万别有啥事求到他这里来,到那时他可是会见死不救的。
…………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再加上和石磊商量了好久,白爱国夫妻两个决定还是让石磊复读。
就像白梦蝶所说的,就算复读一年依然考不上二本,但是考三本肯定没问题,可要是考上二本,石磊的前途会就是一整天,每天回来从小腿到脚皮肤都泡白泡皱了。
可她从不叫苦,心里挂记着牌洲湾,前世牌洲湾可是变成了人间地狱,这一世她希望能阻止。
可这个年代通讯网络远不及前世,白梦蝶不知该怎么把这个消息送达抗洪指挥部。
并且就算联系上了抗洪指挥部,还得让人家相信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那她该怎么说才能让人家相信她所说的即将发生?
白梦蝶一连想了好几天想得脑袋都快裂了,都没想出个好办法,最后干脆一脚把难题踢给了陈子谦,让他头痛去。
当然,她不可能跟他说,她是穿越而来的,所以知道牌洲弯将在一个星期之后溃堤。
她说她做梦老梦到牌洲湾溃堤了,好可怕,总觉得这是第六感。
陈子谦让她放心,他会阻止她的梦境成真。
白梦蝶稍稍放心。
陈子谦放下电话,就跟陈爷爷说他要去抗洪,而且是去牌洲湾那一段江堤守堤。
江映月一听就极力反对,说他父亲已经向抗洪指挥部捐了一千万的抗洪资金,出了钱就不用出力了。
可陈子谦执意要去,再加上陈爷爷站在陈子谦这边,支持他去抗洪,说好男儿生来就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
江映月以一敌二招架不住,只得打电话求助陈俊南,希望他说服公公和儿子不让陈子谦去抗洪。
陈俊南沉思了良久,也站在了父亲和儿子那边。
江映月当场急得大哭,说他们家只有陈子谦一根独苗,如果去抗洪有个好歹怎么办?
陈俊南只淡淡说了句:“那些参加抗洪的子弟兵当中也有许多是独生子。”
江映月当即就停止了痛哭。
陈子谦如愿去了牌洲湾,和一群志愿者天天顶着狂风暴雨在江堤上巡守,一旦发现险情就立刻向上级汇报。
白爱国父子俩在离他们家不远的月亮湾段江堤严防死守。
几天之后,上游的洪峰加上本地的暴雨,江水超过警戒线好几米,眼看江面比城里马路还高,只能采取封闸了。
白爱国父子俩和一大队志愿者扛着百八十斤重的沙袋往闸口跑。
上游洪峰汹涌而至,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打来,石磊和几个志愿者不幸被涛天的浪头卷走。
白爱国什么也不顾,跳下江水就去救他,很快也消失在汹涌的波浪里。
其他志愿者含着泪,继续封堵闸口,现在腾不出人手救人,保住整座城更重要。
这天下午6:00左右,母女两个收了摊顶着风雨一起回家。
回到小区时,白梦蝶看健健身器那里有人在水里锻炼身体,笑语宴宴,根本就没有受洪水的影响。
白梦蝶想,这些普通的市民有这么好的心态能笑的开心,是有人在为他们负重前行。
想到在一线抗洪的白爱国父子俩,白梦蝶的心情变得沉重。
母女俩回到家里,还来不及做晚饭,来了几个社区干部。
那几个社区干部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田春芳和白梦蝶不由得心惊肉跳。
田春芳紧张的问:“你们……有啥事吗?”
一个社区干部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沉痛:“小田啊,下面我不论说什么,我都希望你坚强。”
田春芳又不是傻子,话已经说到这里,她自然猜到几分,颤声问:“是爱国出事了还是磊磊出事了?”
那个社区干部一副万般难以启齿的样子,半晌,才低声道:“他父子两个都出事了……”
田春芳先是脸一白,接着眼一翻晕了过去。
幸亏几个社区干部早有防备,及时的抱住了她,不然她非得摔地上不可。
白梦蝶听到这个噩耗,她也很想晕过去,那样就什么痛苦也没有了。
可她不能晕,田春芳比她脆弱,她得照顾她,而且她还想知道石磊父子究竟是怎么出事的,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在几个社区干部的帮助下,白梦蝶把田春芳给抬到了床上,用力的掐她的人中,把她掐醒。
田春芳醒来之后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在场所有人都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白梦蝶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了她几句,问那几个社区干部,石磊父子出事的经过。
一个社区干部把经过大致说给白梦蝶听。
明知凶多吉少,可白梦蝶还是安慰田春芳,说石磊父子有可能死里逃生。
田春芳含泪点头。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哪怕白爱国父子两个的水性再好,在这种波涛湍急的情况下也很难生还。
但她还是给自己希望,希望白爱国父子两个能活着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