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锁紧了眉头,湖北省因为多湖泊的缘故,比较潮湿,家家户户被子床垫都是经常爆晒的,不存在人身上长跳骚虱子的情况。
哪个女生要是长了头虱都没人跟她玩,嫌她不讲卫生。
白洁陷入了沉思,刚才应该不是跳蚤咬她吧,会不会是被人几次三番揍在地上沾染了细菌引起的奇痒?
可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细菌引起的浑身瘙痒不会就只痒那么一会儿就不药而愈了,这不科学。
那就只有可能是自己被两个舅妈和表弟表妹们狂揍之后的应激反应。
报纸上不是报道过,有人在危险或者受刺激的情况下诱发癫痫、心脏病甚至全身起疹子等各种匪夷所思的症状吗,但是一旦情绪稳定,这些症状也随之消失。
自己刚才身上奇痒一定是这个原因!
释去了心头疑惑,白洁心里还是很难受,整整五千六百块钱,相当于省城一个国营小干部十个月的工资,说没了就没了,连个响声都没听到,换谁都不甘心!
白洁心里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会不会还有这种可能,自己虽然因为浑身奇痒抓松了胸罩,但是钱并没有当场就从身上掉地上,是被两个舅妈硬拖回她们家里,那时钱才从身上滑了下来呢。
如果真是这样,也许还有一线希望能把钱找回来!
白洁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匆匆的往两个舅妈合住的院落走去。
到达那里时,里面已经黑灯瞎火,院落里的人已经睡下了。
白洁在这个院落里出生长大,对里面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她知道从哪里爬墙进去最容易,也知道如何避开猪圈和鸡圈。
绝对不能在猪圈和鸡圈附近跳墙,惊动了这些家畜,它们是会大叫的,非把两个舅舅两家人吵醒不可!到时就麻烦了!
白洁爬上了墙头,借着月色往下看了看,下面啥也没有,她这才放心大胆往院子里一跳。
跳下去时,不知踩到了什么,白洁脚下一滑,整个摔在地上,不小心撞倒了靠在院墙边的一大堆农具。
那些农具稀里哗啦的倒在地上,在寂静的夜晚发出不小的响声,惊动了鸡圈里的鸡和猪圈里的两头大肥猪。
公鸡母鸡全都吓得咯咯咯乱叫,那两口大肥猪像谁要杀它们似的,叫得格外凄惨。
白洁心一沉,自己这运气也太衰了,摔一跤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院子里所有的房间已经亮起了灯,白洁两个舅妈的声音响彻云霄:“抓贼啦!家里进贼啦!”
白洁更加心惊肉跳,卯足了劲往前奔,只要跑到院门前打开院门就能逃掉了!
可是越慌越出鬼,她一只脚被一个竹篓上的绳子给绊住了,害她扑通一声狠狠摔了一跤,差点把两个mī_mī给摔得陷进了胸膛里。
白洁手忙脚乱的把脚上的绳子弄掉,爬起来再跑时,舅舅舅妈,表弟表妹和白洁外婆全都已经从房屋里跑了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白洁赶紧把院门打开往外冲,迎面好几把长长的竹扫帚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许多人喊:“打不死你个小偷!居然敢趁人睡着了来偷东西!”
在农村,只要在同一个村,谁家要是失火或着进了小偷,通常都是一呼百应的,这是农村亘古以来养成的规矩,旨在互助。
刚才白洁舅妈那几嗓子惊动了隔壁左右,隔壁左右赶紧前来支援,白洁就是被这些前来支援的乡亲给打了。
白洁忍着身上的疼痛还想往外冲,她两个舅舅两家人和她外婆已经追上来了,拿着手上的家伙使劲地往她身上抽,打得她痛不欲生!
一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惊动了更多的村民跑了来。
白洁本来死忍着不喊叫,想要伺机突围,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被团团包围,根本就不可能跑掉。
总不能任由这群愤怒的村民把自己活活打死吧,白洁用变了调的嗓子哭喊道:“别打了!是我!白洁呐!”
白洁外婆打得正起劲,听到白洁的哭喊,忙让众人都停了下来。
白洁小舅妈的小儿子已经跑回房里拿了一个手电筒,按亮之后直直地对着白洁照了过来。
白梦蝶一家人还没睡,在村尾也听到了住在村子中间白洁两个舅舅家进了贼的消息,老爷子决定他先去看看情行,如果需要帮忙再回来叫白爱民父子。
白洁舅舅和他们家是族人,他们家有事,白梦蝶家不可能不帮忙的。
不过就算进了贼,已经去了那么多村民,也应该把贼给控制住了,如果不再需要人手老爷子就不想要白爱民他们去,让他们早点睡。
每天在田地里辛苦了整整一天,就等着晚上躺下来睡个好觉舒展舒展,老爷子心疼自己的子孙,不想影响他们休息。
老太太自然也要陪着去看看究竟是啥回事。
白梦蝶不顾老太太老两口的阻拦,也跟着去了。
她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看见白洁手用挡着手电筒射过来的强光,那狼狈的模样活脱脱像东莞扫黄现场被抓了个现行的失足妇女,令人忍俊不禁。
白洁外婆吃惊的盯着白洁:“云儿,咋是你?”
看着她浑身伤痕累累,白洁外婆心疼不已:“云儿,很痛吧。”
她想伸手摸摸白洁,又怕摸到她的伤处她会痛,一只枯瘦的手犹犹豫豫的停在了半空。
白洁两个舅妈全都严肃的瞪着白洁,白洁大舅妈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