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心中的想法很多,但是在秀子面前什么也没表现出现来,此刻他依然被秀子牵着手,行走在绚烂的樱花树下。
天空中飘荡着一片片樱花,有些落在沈行知的衣服上,有些落在秀子的纸伞上,看起来就像一副唯美的画卷。
说起来长岛家的基因也算优秀,无论是记忆中的长岛时政,还是沈行知自己,都绝对称得上仪表堂堂,而秀子在其中。
沈行知走在回廊之下,回廊下帷幔翻飞,他能感觉到在回廊两侧的花园中,还有许多隐藏在暗处的武士,只是这些武士对他都视而不见。
在挂满帷幔的回廊尽头,又是一道格子木门,这是扶桑最常见的推拉木门,在门前还放着一张脚垫,通常进入其中的人会将鞋子脱下,踩在垫子上走进房中。
沈行知将鞋子脱下,站在了垫子上,而后伸手拉住格子木门,很自然的将木门推开。
下一刻眼前还是无比熟悉的一幕,屋内空间不大,只有一排书架和一张案几,案几后端坐着一人,那人穿着宽大精致的和服,正在伏案批阅着公文。
“叔叔,行知回来了。”沈行知走入屋内,看着不远处的长岛时政很自然的说了一句。
这一刻沈行知几乎压制了不属于长岛行知的所有记忆,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神态都是曾经的长岛行知的样子。
案几后的长岛时政抬起头来看向了沈行知,他的目光之中满是慈爱,与沈行知记忆中完全一样。
“吾儿幸苦了!快坐叔父身前来。”,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
长岛时政对沈行知视如己出,向来都以吾儿相称,不知道的还以为沈行知就是他儿子。
沈行知躬身一拜,而后恭敬的坐在了长岛时政对面。
此刻两人相隔不过数尺,沈行知甚至能听到长岛时政呼吸的声音。
以沈行知登峰造极的医术,他能看出来长岛时政并非妖怪,并且自己这个叔叔身体确实不怎么好。
“吾儿这一趟看起来收获不小啊,不仅变得壮实了,也变得更强了,好啊好啊……我长岛家终于后继有人。”长岛时政仔细的打量着沈行知,那眼神是越看越满意。
沈行知并不意外长岛时政看出自己变强,因为就算长岛时政只是普通人,但他身边不知有多少高人,要看穿自己前后变化轻而易举,所以他并没急着解释这一点。
不过沈行知心中还疑惑秀子为什么是半妖,于是他顺着长岛时政的话说道:“其实侄儿一直有一事不明,叔母走了这许多年,叔叔那时年富力强,为何不续弦再娶,那样我长岛家也能子嗣昌隆。”
在沈行知的记忆中,秀子的母亲在生下秀子后就去世了,但以长岛时政的身份和地位,此后竟然没有续弦再娶,外人都以为这位执权大人是个痴心人,但沈行知隐约感觉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因为在长岛家没有关于秀子母亲的任何痕迹,就连长岛时政也从不提起亡妻,就好像死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秀子的母亲。
长岛时政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沈行知,他好像明白了沈行知为什么会如此问,也知道沈行知发现了秀子半妖的秘密。
只是还不等长岛时政开口回答,屋舍之中便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差不多代替长岛时政回答了沈行知的疑惑:“怎么样?我就说咱们的侄儿并非常人吧?他能够奴役两个强大的凶灵,自然已经看出了秀子的秘密。”
沈行知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的浑身紧绷,这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那声音中有说不出的魅惑之力。
下一刻沈行知看到,一个面容白皙姣好,身穿金色华服的妇人出现在长岛时政身侧,她正用长辈看晚辈的目光看着自己。
只是沈行知才与妇人对视了刹那,一道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威压就压在了沈行知身上,沈行知原本跪坐的身姿近乎本能的匍匐下去,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过如此强大的气息。
沈行知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神秘的妇人,就是秀子的亲生母亲,也是自己真正的叔母,而她极可能是位地级传奇强者。
“快二十年了,今日终于与行知正式见面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秀子的生母,也就是你的叔母,我的真名叫玉藻前。”妇人身上的可怕威压很快消散,她一脸慈祥的看着沈行知,很正式的向沈行知介绍了自己。
没了可怕的威压笼罩,沈行知微微抬起头来,他还没来得及看向自己叔母的脸庞,首先就看到那宽大的金色外袍的下摆中,有几条毛茸茸的东西在摇晃着,那好像是九条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