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真美。”
程解意仰头看着漆黑夜空中悬挂的弯月,颇为感叹。
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悠闲地看天空看月亮了。
系统依然没有任何回音,就好像程解意耳朵上戴着的耳钉只是一个摆设。
但程解意不再像以前一样,要是真的滞留在位面,他可不会什么都不做。
即使变成位面旅行者,他也会一直一直找到回家的路,找到那个满嘴谎言的“骗子”,问清楚真相,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总要扰乱别人的心。
“……啊。”
程解意的手被人轻轻拉动,他抬起头,便见身边的曼珠也指着月亮,似乎在赞同他之前说的话。
现在是凌晨一点,程解意居住的地方本来就是老年社区,这时候大家都睡着了,并不用特别担心。
不过程解意还是带着曼珠往小区后边的山上走,那里可以更近的看到月亮,也不用担心有人。
曼珠则牵着程解意的手,程解意还是担心曼珠出门会出什么事,所以还是实在把人牢牢握在手里比较好。
不过在握手之前,程解意就提醒,要是不小心“起来了”,就不可以出门。
于是曼珠艰难地忍住了,因此他人高马大地走在程解意身侧,姿势却有些怪异和憋屈。
可是这样的忍耐是值得的,只要能握住程解意的手,那么他等待了这么久的岁月,忍受了那样长久的孤寂,都是值得的。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程解意站在山脚,顺着风声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急促的电子音,但很快又消失了。
不过程解意又觉得自己问曼珠,也不会得到什么回应,就又带着人往山上走。
曼珠……曼珠等着程解意回头听他的答案,但却没有得到程解意的注视,而有些生气。
不过这点憋气很快又散去,他只要继续握着程解意的手就好了。
在山脚外的长街上,数十台警车已关了灯,熄火听到在街道上。
林晓闻从车上下来,还有其他警员个个脸上都带着完全没有掩饰的杀意。
任谁被那样挑衅,自己的同伴被人杀害,都只想把那个该死的“切割者”剁成肉酱。
林晓闻跟在年长的警员身后,他的神通力不是攻击型的,要发动起来还需要满足几个条件,因此他只能拿着武器从旁辅助。
“……晓闻,晓闻!”
前辈们正在分配工作,但林晓闻明显走神了,祁亮拍了拍他的肩。
林晓闻这才抬起头来,如梦初醒。
“把脖子擦擦就走吧,我们今晚一定能宰了他。”
祁亮指着林晓闻的脖子,他的脖子和衬衫的衣领上沾着一点喷溅的血液。
那是林晓闻收到上边的通报,与一个四人小组一起行动排查可疑地点。
他的两位同事进入了某所废弃的房屋内,但却迟迟不见人出来。
林晓闻当下就要闯入,但房子的大门却自己打开了。
那个称号是“切割者”的人走了出来。
“大家请进~”
那个人看起来大约只有十七/八岁,还是平常人上高中的年纪。
他也确实长得稚气,柔软和黑发,和泛着温柔眼波的黑色瞳孔,嘴角常年带笑,因此唇角自然上扬着。
他背上还背着大提琴的琴盒,就像晚上自主练习过久,而忘了回家时间的少年。
可这个少年的手里……拿着林晓闻两个同事的头颅。
切面非常平整,甚至在切开的瞬间就抹平了出血口,因此那两个头颅还保留着一些血色。
“切割者”。
本命不详,犯案时从不会忌讳摄像头,所有目击者都会被他一击必杀。
三年前唯有一名少女活下来,她坐在尸山血海中神智已失,只知道不停地重复“他要切东西,不管是有生命还是无生命,他要切东西,不管是有生命还是无生命”……
“切割者”对着林晓闻微微一笑。
“这两位实在太激动了,我还没要干什么,他们就冲上来喊打喊杀。没办法,我只好快点让他们安静下来。”
“切割者”将手上的两个头颅扔到地上,一步一步地,在这无人的深夜中朝林晓闻他们走来。
林晓闻在这瞬间判断在场所有人都不是“切割者”的对手。
“小童,老张,你们很讨人厌。”
林晓闻额头暴起青筋,直接一步跨前朝“切割者”挥拳!
“平常总是碍手碍脚,半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快点逃!”
但林晓闻的挥拳一空,那原本站在他面前的“切割者”瞬间失了踪影,但林晓闻脊背一寒,他猛然回头,就看到自己那两个已经背身要逃的同伴的头颅已被切了下来。
新鲜温热的血液只有几滴溅到林晓闻身上,但他就像被滚烫的熔岩溅射到一样,痛得失声。
“我在刀匠家出生,养育我长大的却是血,我……喜欢皮肤底下流动的红色血液。”
“切割者”拿起头颅,看着眼前淅淅沥沥如雨般落下的“红雨”,一脸迷醉。
“可是比血更好的东西,是切开物体时的声音,我喜欢那个声音。就像听到物体从出生到死亡,存载了一生的声音。我不太喜欢切割孩子,更喜欢行将木就的老人,他们的一生更长,更醇美,特别是临死前求我放过他们的声音,我想要一直听,一直听,怎么也……停不下来。”
“切割者”转过头,看着林晓闻有些诧异这个人居然还能动,还要继续攻击他。
“硬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