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一个人的时候,他给你写信,把信藏在鱼的肚子里面悄悄寄过来,你收到就会很开心。就是这个意思。”
我懂了。
“你就是爸爸寄给我的信啊,素素。”
盛夏之后,急转直下,就是秋。
许多文人墨客写过许多秋,浓烈的,清冷的,丰腴的,温润的,但在我看来,每一个城市里的秋都差不多,唯一变化的是绿化带植物的颜色,街上匆匆行人的衣着,卖场打出换季减价的牌子,包里多了一只护手霜。
年年如此,一成不变。
阿钰来找我的时候,我窝在家里和她视频,她说要给我看看最近新学习的烘焙技能,结果惨烈翻车。
“我没想到手动打发蛋白那么难……”她甩了甩手,看起来好像酸痛地厉害,“算了,我还是直接买别人做好的蛋糕吧。”
“你不适合这种体力活,”我靠着软绵绵的抱枕,蓬松而温暖“送你个电动打蛋机怎么样?”
她在屏幕那边收拾东西,我一边喝着酸奶一边看她。
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去看看。先挂啦。”然后我就挂断了视频。
是谁呢?我的屋子几乎没有人来,难道是物业?
打开门后一张沮丧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眼眶还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素素……”阿钰的声音有些颤抖,形容憔悴,我凑近闻到了不浓的酒气。
“怎么了?你快进来。”我连忙把阿钰拉进来,关上门。心里大惊,阿钰这是怎么了?
我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包湿巾拆开,递给阿钰。她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泪痕,眼睛肿了一圈。我刚才拉她的时候摸到了她的手,很冰凉。
阿钰抽抽噎噎的给我讲,是正哥要和她分手。
“为什么啊?正哥怎么回事?”我受到了很大冲击,我记得在大学两人非常恩爱,时常闪瞎我们的狗眼。
“他跟我说……他现在不喜欢我了……没,没什么原因,就是不喜,喜……欢了。”阿钰说着说着就又掉下眼泪,我把纸巾盒递给她。
“他还,还……辞职了,说是要回去。”阿钰一双红眼睛望向我,里面全是哀伤和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阿钰毕业后就在自家公司跟着她爸学习管理,正哥决定留在南城,但是他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于是阿钰就在自家公司给正哥安排了一个职位。
“我是有私心,我希望我们以后在一起工作……他当时也是答应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突然这样说……”
“他说分手之前都没有预兆吗?”
“没有,我们前几天还在一起看电影来着。”阿钰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还商量要搬到一起呢。”
“素素……”阿钰的声音好像藏着委屈和难过,“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做?我不该有私心?”
“没有,阿钰。”我看着忽然失去了所有活力和阳光的阿钰,上去搂住她的肩,“你只是喜欢他,想帮他,你没有做错。”
“那谁错了呢?”阿钰靠在我身上,小小一只。
“谁也没错,”我说,“也许这是你们之前一直忽略的矛盾,现在爆发了而已。”
“我不知道怎么办?素素。我不想这样的。”
我轻叹一口气,看看外面的深沉夜色,告诉阿钰,“你先睡一觉吧。”
阿钰很乖的点点头,缩在我的床上,盖上软绵绵的被子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走到阳台上,外面秋风鼓起,冰冷到有些沁骨,我打电话给正哥——没人接。
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我又打电话给程行简,响了两秒被接起——“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知不知道正哥要和阿钰分手的事?”我虽然这么问,但是程行简应当是不知道的。
“什么?!”果然,程行简十分震惊,“为什么?老三在干嘛?”
“不知道啊……”我没好气,“打不通他电话。”
“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程行简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阳台那里等,裹紧自己披的围巾。要是程行简那家伙打正哥电话一定打得通,那些男生,真是叫人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