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外停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将马车停好,进了医馆,作揖行礼道:“莫爷爷,姐姐。”
萧槿依惊讶,问道:“槿虞,莫大叔不是说要去林州三个月么,怎么你就回来了?”
“明日是清明,莫大叔说早些回来祭祖。”
明日又是清明了呀,她还记得四年前的清明,她与槿虞去给母亲上坟时,遇到了那人……
萧槿虞看姐姐双目放空,眼神悠远,知道她又想起姐夫了。
接着说道:“爹爹让我接你和莫爷爷回杏花村,明日一起上山祭祖。”
莫颐道:“嗯,是该回老家祭祖了。槿依,收拾东西,关门,咱们回杏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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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冒着细雨骑着快马,风雨兼程马不停蹄的往杏花村赶去。
到了杏花村,青年下了马,看着杏花村村碑上的三个大字,喃喃道:“快四年了,终于回来了。她还好吗?会不会早已嫁作她人妇?”
青年牵着马,淋着雨,在村口踟蹰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乡亲扛着锄头,赶着耕牛,却不敢上前打声招呼。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远处一辆熟悉的马车缓缓而来,青年看着驾车的少年,上前问道:“请问,你是不是萧槿虞小兄弟?”
“驭!”萧槿虞赶紧勒马,看着面前陌生的青年道:“我是萧槿虞。这位大哥,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马车里的萧槿依听到外面那似曾相识的声音,赶紧掀开车帘往外看去,随即欣喜的目光又变为失望。然而她却没有发现,那个面无表情的青年在看到她时,眼中涌动着无限的思念与柔情,激动的身子都在颤抖。
萧槿虞看到青年一直盯着他姐姐看,语气不善道:“你到底是谁?”
青年不答,看着萧槿依挽着妇人发髻,她的瞳孔骤然一缩,问道:“萧姑娘,你成亲了?”
萧槿虞大怒:“你这狂徒,好没礼貌。姐,你进去,咱们回家。”
说完,萧槿虞就要赶着马车离开。只见那青年纵身一跃,跳到马车上,勒住马,与萧槿依四目相对,再次问道:“萧姑娘,你成亲了吗?”
萧槿依看到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眼神,心中一颤。可是这张脸却不是记忆中的那张脸。
她没有回答青年的话,而是问道:“你是谁?为何认得我们?”
青年看到萧槿依头上的木簪,眼中闪过喜色,柔声道:“这个木簪你还留着呢……那我还给你的平安符你可以再送给我吗?”
一旁的莫颐听到这话后和萧槿依一样,都呆住了,唯有萧槿虞听的莫名其妙。
好半响,两人同时问道。
萧槿依:“你……”
莫颐:“你是……”
青年重重点头道:“是,我是。槿依,爷爷,我回来了。”
闻言,萧槿依冷清的面容突然就裂了,眼中浮上一层水雾,紧接着又恢复了冷清,语气疏离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还请你赶快下去,让旁人见了,对小女子名声不好。”
青年听了,不但没有下去,反而拦腰抱住萧槿依,纵身一跃,带着萧槿依回到自己马上,说道:“爷爷,我与槿依需要好好沟通一番,待会就回来。”
说完,青年单手紧紧搂住萧槿依的腰,一手驾马往河边而去。
“你这狂徒,敢抢我姐姐……”萧槿虞急了,想驾着马车去追。莫颐拦住道:“槿虞,那青年不会伤害你姐姐,咱们先回家再说。”
萧槿虞一脸懵逼,但也觉得莫爷爷不会拿姐姐安危开玩笑,于是决定还是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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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四下无人空旷的河边,青年抱着萧槿依下了马,然后取下自己的人pi面具,深情道:“槿依,我是十一啊,是你的夫君陈十一,我没死,我回来了!”
萧槿依看到眼前这张魂牵梦绕的脸,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随即又收了眼泪,冰冷的说道:“公子说笑了,我的夫君陈十一三年多前就自尽了,何况她自尽前,我和她也解除了夫妻关系。公子又为何出来冒认陈十一的身份呢?要知道陈十一已经死了,是绝不应该再出现在世上的重犯!你还是把ren皮面具带上吧!”
陈十一带上人pi面具,又成了面无表情的青年。但是她的眼里却充满了笑意:“槿依,我知道你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对不对?”
“公子不用自作多情,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担心你的安危?”
“槿依,我知道是我不对,失踪了将近四年,害你伤心难过了将近四年。我也希望自己能够马上回来陪伴在你身边,可是身不由己。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求你原谅我好不好。”陈十一将萧槿依抱在怀里,乞求道。
萧槿依挣扎着想要推开陈十一,陈十一紧紧的抱住她,就是不放手。于是萧槿依狠狠的在陈十一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陈十一还是不放手。
萧槿依不知道咬了多久,直到口中都有了一股血腥味,她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