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依,你在这里陪着爷爷,我出去看看。”
陈十一到了大厅,看见李岚芝坐在大厅的座位上喝着茶。心道,这个郡主倒是奇怪,纡尊降贵来到平民家,还不嫌弃的喝着农家的粗茶。
“属下见过郡主,不知郡主这么晚了,来莫家有什么要事?”陈十一直接问道。因为她没那么多时间伺候贵人。
李岚芝也不生气,笑道:“莫先生,我这么晚还专程过来,自然是来拜访莫大夫的。”
“找我爷爷?爷爷还病着呢,有什么事郡主和属下说也一样。”陈十一谦恭道。
李岚芝心中笑道,这莫申表面谦恭,行事可不见得谦恭。
李岚芝让李齐把东西放到桌上,说道:“莫先生,这个盒子里是一颗千年人参,对莫大夫伤情的恢复会大有裨益。”
“属下谢过郡主。”
“这个盒子里装的是房契和百亩地契,均已过户到你名下,你看看。”
“属下图纸还没有绘制出来,郡主不用这么着急。”
“无妨。莫先生的人品我信得过。何况,莫先生的家和家人都在杏花村,我难道还会怕莫先生就这样跑了么?”
陈十一只好再次拜谢。接着李岚芝又让李齐拿出了一千两银票,说道:“眼下,莫家和萧家都急需用钱,这一千两就当提前预付你五个月的酬劳,还望莫先生收下。”
李岚芝一连串胡萝卜砸下来,陈十一还真的有些头晕,但是她不是轻易就被利益所打动的人。
“属下谢郡主体恤。”
李岚芝看陈十一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心中有些沮丧。难道她还不够礼贤下士?
陈十一看到李岚芝眼中的挫败感,说道:“郡主,爷爷真的伤的很严重,有什么事和属下说也一样,属下会替郡主分忧解劳,以报郡主知遇之恩。”
李岚芝看陈十一态度坚决,想来今日是见不到莫颐了,于是说道:“听闻莫先生曾经左小腿腿骨完全碎裂,危及生命,是莫大夫治好的。是否确有其事?”
“没错!是爷爷治好了属下的腿。”
“莫大夫医术高明,怎么就甘愿窝在小小的杏花村呢?”
“人各有志。”
“话虽这么说,可如果莫大夫是当朝太医,又岂会被小小的县尉公子欺上门来?莫先生若是早日展示自己的才能,得到郡王府庇佑,又怎么会让家人受到伤害?”
陈十一被李岚芝戳中伤心事,也不再强硬。这人呐,有时候要学会面对现实,该抱大腿的时候还是要抱大腿。
“郡主难道是想请属下的爷爷给皇室中人治病?”否则李岚芝又怎么会说如果爷爷是当朝太医。而且,值得她堂堂郡主纡尊降贵登门拜访,可见治病的人身份更加尊贵。
“莫先生真是一个聪明人。”李岚芝夸赞道。
“属下斗胆问郡主,到底需要爷爷救治谁?”
“当朝信王的独子。”
果然,陈十一所料不错。
“郡主,信王独子的病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爷爷又岂会有办法?”
“莫先生的腿疾可不比信王世子轻啊。要知道当朝信王是皇帝的亲叔叔,掌管宗人府,礼部,大理寺,手中还有十万边军,可谓权势滔天。如果莫大夫能够治好信王世子,那莫家自然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回郡主,属下的腿疾能治好也是侥幸。再说了,属下的腿就算治不好丢命的也只是属下一人,可如果信王世子在救治的过程中出了差错,就不知要有多少人为信王世子陪葬了。权势虽好,但也要有命去拿。这个道理,属下相信郡主也明白。所以郡主还是请回吧,爷爷不会上京替信王世子治病的。”
“这是莫大夫的意思?还是莫先生的意思?”
“属下的意思,就是爷爷的意思。”信王间接杀了莫大夫的儿子,莫大夫又岂会上京救治信王世子?就算莫大夫医德高尚,不计前嫌,可她也不准莫颐去京城治病。要知道她能活下来,也是存在很多幸运成分,信王世子可不见得有那么好命。与其说那些太医对信王世子的腿疾束手无策,还不如说那些太医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犯险。
“富贵险中求,莫先生真的不打算搏一搏?”
“属下惜命的紧,也更看重家人的安危,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和家人好好安生过日子。郡主如果想让郡王府搏一个更好的前程,那个袖箭和连□□则更稳妥一些。属下认为,信王的感激和眷顾远不如圣上的看重和宠信。”
李岚芝脸色一变,问道:“莫先生既然知道袖箭和连□□的重要性,怎么轻易就卖给了本郡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属下只是个小老百姓,保护不了那个东西,而且那个东西如果能上达天听,用于军队,自然利国利民,那么属下把它们设计制作出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因此,图纸只有交到郡主手上,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至此,李岚芝才算彻底佩服陈十一这个人,她起身道:“先生的境界,岚芝不如也!”
送走李岚芝后,陈十一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把人参交给张婆婆后,去了莫颐房间。
莫颐也从萧槿依那里知道了陈十一和李岚芝结识的经过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