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当初的江询言便是如同现在的燕挽亭这般想的,所以才那么做,原本他该成功了的。
可是上天眷顾燕挽亭,给了她机会重活一次,不仅打乱了他的计划,还给了他一大堆烂摊子收拾,现在更是要重演重生前,姜国对燕国做的事。
燕挽亭言罢,漆黑的双眸那炙热的光慢慢黯淡下去,她看着夏秋潋垂头埋入她颈间,嗅着她身上的清香,轻叹息一声,闷闷道。
“潋儿,这些话我说与你听,我只愿你能听到我所言,日后...日后我们再相对,就算恨我,你也能少恨一些。”
只可以躺着的人似乎丝毫也察觉不到她此时复杂的心思,只是面容恬静一动不动的沉睡着。
云深宫内,叶诏音正怏怏的趴在寝宫前院子摆着的软塌上,手持一把画着仕女图的团扇,有一下每一下的扇着风,身旁服侍她的贴身宫女翠柳正捧着一碗冰镇酸梅汁站在一旁。
瞧了眼手中那酸甜解暑的冰镇酸梅汁,翠柳叹了口气,这冰镇酸梅汤都快不冰了还不喝,她家娘娘以前暑日里可最爱和冰镇酸梅汁了,若不是有时她拦着,娘娘怕不是能喝多了受了凉气腹痛。
翠柳弯下身子轻声细语的哄着叶诏音。
“娘娘,这冰镇酸梅汤您再不喝,可都要变成温酸梅汤了。”
叶诏音一张俏脸有气无力的,丝毫没了以往的生龙活虎,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懒散。
“本宫哪还有心思喝这,明日出征姜国的军队都快动身了。”
翠柳听叶诏音语气中的不满,连忙机灵的四处看了看,见四周没人这才松了口气,轻声劝慰道。
“娘娘,您别想那么多了,如今这宫里啊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呢。”
持在手中的团扇往软塌上一拍,叶诏音皱起眉头正想发怒,可想起了什么只得忍着心中的怒气,不忿道。
“盯着就盯着,且让她们都到本宫身前来光明正大的盯着。”
只因她是姜国人,平日里那些本就看她不顺眼的人便成日派人在她宫门口盯梢,生怕错过她因气愤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转而去揭发她。
翠柳跟叶诏音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哄小孩。
“娘娘,您消消气,您都已经在宫里了自己活得快活不就成了,这可是您以前说的,外头的事咱们也管不了嘛。”
叶诏音自然知道自己不仅什么都管不了,如今这时候还得谨言慎行免得让人抓住把柄,可她心底还是不快愤恨。
“管不了自然是管不了,可本宫心底慌的很,姜国怎么说都是本宫的母国。”
长叹一口气后,叶诏音撑着额角在软塌上动了动,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适,所幸站起来一把接过翠柳手中的酸梅汤,豪气的一饮而尽。
“娘娘您慢些喝,这模样若是让别人瞧见了...”
叶诏音牛饮似的喝完酸梅汤,只觉得心底的火气似乎浇熄了一些,把空了的白玉碗丢回了翠柳。
“行了行了,本宫现在正不痛快着呢,还装什么斯文,瞧见了就瞧见了,难不成本宫喝个汤不文雅她们也要非议?”
叶诏音正在闹着脾气,殿门外走进了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宫女,她手上捧着一匹云丝布,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往外看去。
叶诏音眼角余光瞥见她,眉头一皱不满道。
“翠竹,你做什么张张望望的,门外那些人你懒得去理,由她们在。”
翠竹捧着布匹走过来,嘟着嘴还不住的回头看。
“不是啊娘娘,门外的李副统领在呢。”
叶诏音眉尖轻轻一挑,丢下手中的团扇,语气冷了些。
“李凤游,她在外面做什么。难不成她也是来盯着本宫的,看看本宫是不是细作?”
翠竹摇摇头,抱着云丝布走到叶诏音身旁,一脸的无奈。
“娘娘,您如今可是看谁都是坏人,我今日出门去御丝坊领云丝时,就瞧见了李副统领正站在门外不远的假山边,一动不动的也不知在做什么,隔了一个时辰再回来她还在哪,她许是想见娘娘了。”
叶诏音哼了一声。
“想见不会进来吗?杵在门口做什么?”
翠竹翠柳对视了一眼,皆是有些无奈,她们是叶诏音最信任的贴身宫女,叶诏音一进宫她们便在身侧照顾着,荣辱早便系在一起。
叶诏音又是个好性子从不像别的主子一样不把伺候的奴婢不是人,非打即骂,反而对她们二人照顾有加,她们二人自是真心为叶诏音好。
知道叶诏音一向对李副统领在意,如今只不过是生着闷气硬着嘴,只需给她找个竿子她定会往上爬。
翠柳对翠竹使了个眼色,翠竹立马心领神会,一脸担忧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