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潋微微动了动身子,转头本想看看燕挽亭可还在睡。
只是目光才转,就正好对上了一双深邃亮晶晶的双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正深深的凝视着她。
直到她转身了,燕挽亭才怔了怔,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松开了夏秋潋。
燕挽亭掀开被角,利落的翻身下去了,然后又快速的回头将露出些许缝隙的锦被重新整好,不让冷风灌进去。
窸窸窣窣的穿好上衣裳,不爱系衣带的燕挽亭微微皱着眉头,随手绑了个皱巴巴丑丑的结,就披上了狐裘,低声与夏秋潋知会。
“你再躺一会,我要回去了,今晚凤游出宫有事要办,我需叮嘱她一些事。”
夏秋潋坐起身,看着正在整理衣裳的燕挽亭,稍迟疑了一晌,瞧了外头黯淡的天色一眼,就抿唇轻声问道。
“天色已暗,殿下可还有时间留在景翎殿用膳。”
燕挽亭最后束好腰带,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暖和的狐裘,转头看着夏秋潋,语气冷淡。
“不了,凤游怕是已经在殿中等我了。我已与青鸳吩咐了,去太医院让福安给你炖了一盅驱寒的补汤药膳,一会就会端来。”
刚刚醒来,着实是更觉得冷,夏秋潋垂眸,将身子都埋进暖和的锦被里,只露出一双清冷朦胧的双眸,她点点头与燕挽亭谢道。
“嗯,殿下有心了。”
“嗯。”
燕挽亭冷淡了应了一声,就准备转身就走,可是走到门边,她又有些踌躇的停了步子。
夏秋潋见燕挽亭踌躇又没开口,便率先问道。
“殿下可还有事。”
燕挽亭的手已经搭在了门上,这般冰寒的日子,普通的红木门,竟也冰的入骨,冻得她手指都有些疼。
眉头紧皱,燕挽亭漆黑幽深的双眸露出些许难以抉择的为难。
夏秋潋看着燕挽亭一动不动的背影。
好了好一会,燕挽亭才动了动,她似乎有些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也未转头,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
“我已向父皇请旨,过两日就去青州避寒。你...你身子不好,就与我一同去吧。”
夏秋潋双眸闪过一丝淡光,苍白的面容有些细微的动容。
“你...你还愿带我去青州吗。”
青州,于燕挽亭来说,可不是个普通的地方。
燕挽亭冷冷淡淡叮嘱了句。
“这两日你收拾好东西,此事由我来与父皇请旨,动身前,我自会派人知会你。”
话一说完,燕挽亭就打开门,她打开一道缝隙,快速的一闪出去,就马上关上了门。
门外的冷风,都未曾吹了进来。
燕挽亭走了没多久之后,福安便来了景翎宫。
她穿着厚重的裘服,头上带着绒帽,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像个大肉球似的滚了过来。
“福安小太医,你可算是来了。”
青鸳见到福安,就开心的跑过去,见福安穿的比自己还厚,裹的比自己还多,她便一脸惊奇的一拳砸在了福安的肩头上。
“你穿的可比我还多,你在燕国这么久还怕冷啊。”
福安手里提着一个小食盒,红彤彤的脸上双眸黯淡,唇角下撇,一幅沮丧不开心的模样,她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就绕过青鸳往书房走去。
青鸳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平常笑嘻嘻总喜欢跟她嬉闹的福安,今日怎么这么不开心。
她抬头看向廊下站着的绿阮。
绿阮瞥了她一眼,就跟着福安一同进了书房。
药羹是了辞亲自熬的,几味药材碾成细粉状,加上些许白米,用鸡汤熬制的。
鸡汤的香味混合着米饭的清香,再裹着清淡的药香,叫人一闻就食指大动口齿生津。
福安身上的裘衣也不是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厚重柔软的白毛看着就觉得暖和。她裹的厚厚的团成一团坐在火炉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