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楞了楞,想了一会,才答道。
“殿下那时不是说,您用不着吗。叫奴婢先收起来放在杂物房了,殿下现在可是要用?”
“嗯,去给本宫拿来吧。”
燕挽亭本就体热,又早已习惯了雪天,只穿着平日里常穿的薄衣,再披上一件雪狐毛皮做的狐裘,揣着小宫女翻出的小手炉就出门了。
踩过一路洁白的雪花,燕挽亭来到了景翎殿门口。
只是看到近在眼前的景翎殿,她又止住了脚步,仿佛才从梦中惊醒一般。
她竟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这里。
从起身看到窗外飘着的雪花起,她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每到冬日落雪时,夏秋潋的身子就比寻常更加冰冷,也虚弱了许多。
而前些日子,她肩上的伤口才好,现在想必.....
想必更难受吧。
揣在手中的手炉临来时,小秋往里头添了不少滚烫的火炭,此时正温热的紧。
燕挽亭站在一棵裹的松树下,半侧着身子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景翎殿,竟踌躇了起来。
“小姐,外头可冷呢,您身子不好,怎能出去呢。”
青鸢的声音不远不近的从景翎殿门口传来。
燕挽亭闻声往树后藏了藏,只是后退了半步,却撞上了什么。
皱着眉头一转头,燕挽亭就看到了身后一个脸涨的通红正拿着穿着铠甲的巡卫禁军。
“公...”
那年纪不大,相貌堂堂的禁军一看到燕挽亭的正脸,眼一瞪神色一变,垂头就要下跪行礼。
燕挽亭情急之下,连忙轻声呵道。
“闭嘴,小声些。”
“啊.”那禁军楞了楞,涨红了脸半弓着身子一动不动,也不敢抬起头只能盯着地上那厚厚的雪,还有那只被燕挽亭踩在脚下的脚。
燕挽亭微微探出头,往景翎殿门口看去。
夏秋潋单薄的身子裹着厚厚的衣裳,还被一件宽大温暖的裘衣裹的严严实实,本轻盈瘦弱的她,此时竟显得格外的笨重缓慢。
夏秋潋低头看着身上厚厚的一层又一层的衣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不过是想出门看上几眼,青鸢和绿阮便如临大敌一般,把能搬出来的厚衣裳都搬了出来,统统往她身上套。
不穿这般多,那两个丫头根本就不让她出门。
青鸢倒是穿的没那么多,只是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棉帽,露出两只大大黑溜溜的眼睛,灵活的在眼眶里打转。
虽然她瞧着外头满眼的兴奋,但是为了夏秋潋的身子着想,她还是昧着良心劝慰夏秋潋道。
“小姐小姐,您看,这殿外跟咱们内院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风还这般大,您小心着凉,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青鸢算是三人当中最不怕冷的,就连绿阮也穿上了厚厚的衣裳,她站在青鸢身后瑟瑟发抖,声音都带着颤抖。
“对啊,小姐。您瞧,今日都没多少人出门的,风雪这般大,小姐不如在书房看会书吧,奴婢去把火炉烧旺,摆在书房里。”
许是身上的衣裳穿的太多,夏秋潋走上几步,便觉得有些累了,她轻轻喘了喘,看着满天遍地的雪花,心中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回去吧。”
看到那裹的像只小笨熊一样的夏秋潋站在门口探头看了一会,就转头进去了,燕挽亭这才缓了口气,唇角却抑制不住的挂着一丝轻笑。
夏秋潋刚刚那模样可真是有几分莫名的滑稽。
就如同从画中走出的谪仙染上了烟火气,也怕了冷,便裹着厚厚的冬衣,行动迟缓笨重的在雪地里缓步走着。
面上却偏偏要带着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泊,叫人觉得格外的可爱。
“公主...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