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和华尔街或许真的和eduardo不对盘,就像当年他每天在地铁上耗十四小时,为rk到处拉投资,却一无所获一样。他很少吃这样的苦头,每晚回到公寓,eduardo累得浑身骨头都像是散架的。
后来有一天,eduardo面试完了后,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听见面试官的闲聊。
“可惜了,那孩子挺优秀的。”年轻些的那个说。
“没办法的事情。”另一个年长的感叹:“我们投资的主要方向是新兴的互联网,最近还拟定要增加对facebook的投资,录用他会惹恼rberg。他换个方向或许会比较好。”
“那索性就当没看到他的简历,为什么还要把他叫过来。”
“你不想见见那场官司的主角是怎样的人?”
“rberg也太赶尽杀绝。”
“毕竟分走了六个亿。”
那天是eduardo这一生中最大的噩梦。
有很长一段时间,eduardo都恨不得没有进入过那个洗手间,也恨不得彻底忘记他听见的所有东西。
但是不行,他做不到这点。
他越是想忘记,就越记得清晰。
甚至是两个面试官闲谈时洗手的水声,还有烘手机的嗡嗡声,都深深根植在eduardo的脑海中。
多少个夜里,他在那处幽暗狭窄的隔间中醒来。
他靠在隔间的门上,用手捂着眼睛,脑子里是他们签下和解协议后,rk转身离开时那个疏远冷淡的眼神。
那时还未曾对那个眼神有什么清晰的感知和概念,直到一年半后,在他人的口里,后知后觉地明白一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如此平静,简直平静到了冷酷的地步。
eduardo站在那里,他想:啊,rk,他确实是恨我。
甚至到了连旁人提及我名字都会惹恼他的地步。
那天eduardo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里喝了整整一晚的酒,喝得醉晕在沙发上,半夜又难受得爬起来,蹒跚着到洗手间大吐特吐。
eduardo的酒量很好,少有喝得这么狼狈的时候。
哈佛时唯一一回,是投资协会的联谊,尺度非常rdo是主席跑不掉,被灌了很多酒,出来的时候,已经醉得魂都没了一半。
他本来该回艾略特,但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醉鬼都不可理喻,他忽然就觉得要给rk送点吃的了。
于是eduardo到便利店买了三明治,还没忘记顺手拿一瓶红牛,拎着袋子摇摇晃晃到了柯克兰。
rk,他一开门就托住快要一头栽倒的eduardo。
eduardo依稀记得rk皱着眉问自己,你喝成这样还来h33做什么?
他趴在rk身上,傻里傻气地吃吃笑着说,我给你送吃的来啊。
那晚他也是在h33的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换了rk的床,而rk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墙壁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滴答地走动,好像永远不会停止。
再睁眼的时候,那几句话又言犹在耳,声声回荡:
——“rberg也太赶尽杀绝。”
——“毕竟分走了六个亿。”
次日酒醒后,eduardo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最后自己愿意去ka资本。
alex没有问他什么别的,立刻给了他入职的日期。
eduardo是骄傲的。
rk把他驱逐了,还想他彻底远离,但他偏不,他要把华尔街当起点,重新站起来。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失败者,谁都不能让他变成失败者。
ka资本大部分的投资都在医疗保健领域,脱离了互联网,没了的工作顺利很多。
他憋着一口气,没日没夜的工作,很快促成了alex好几桩重要的投资,ka资本的规模迅速扩大。
但这样的做法是不行的,eduardo做这些不像是为了事业,倒像为了证明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