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动,难道他如此大费周折,只是为了能护我平安长乐吗?似乎从未有人将我如此放在心上过,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噗——”我笑了,数百年以来,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毫无征兆却又顺理成章的松开了。我歪歪头,狡黠地望着他,问道:“那你说说,我现在开心吗,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他拉长了话音,微一用力,将我扯入怀中,笑嘻嘻道:“师父对我好好噢,我好喜欢他啊——”
“!!!”我无奈地闭上眼睛,手掌按着额头,长叹一声,道:“师父,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厚脸皮的人啊!!!”
“有吗?”他装模作样摸摸脸。
我一把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着,笑着喊:“有,而且厚得都可以开屏了!”
“别闹。”他拉开我的手,咧咧嘴:“艹!你这小爪子,扭死我了!快看看,脸肿了没?”
我收回手,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摇头道:“没,就是红了一点点。”
“哼!”他惩罚似的拍了下我的脑门儿,力道却轻的更像是在抚摸。
我调整了下坐姿,靠在他身上,伸出左手看着那枚红绸指环,轻声道:“长留哥哥,三年前,你是不是也因为这根布条,才知道我遇险的?”
“给你时,我在上面施了法的。”他笑道,伸出指尖拨弄着上面的小桃花,“不过当时走得急,现在闲下来终于能做对儿戒指出来,你看,比之前的烂布条好看多了吧?”
我道:“都好看,我都很喜欢。”
“欢喜。”他将我的手握在掌心,突然唤了我的名字。
我“嗯?”了声。
“你能不能……”他欲言又止。
我笑道:“怎么啦,有话就说啊,这么吞吞吐吐的,都不像你了。”
“呵——”他轻笑一声,道:“是,你说的是。”话毕,他将我推开一些,扳着我的肩膀,望着我的眼睛,严肃道:“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少跟猴子来往,更要离金蝉远一些?”
“?”我一愣,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的严肃只维持了片刻,随即便笑嘻嘻道:“我心里只有你,自然希望你心里也只有我一个。你要的,那只臭猴子根本给不了,但我能。所以…你把对他的喜欢都给我,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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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我一直在想,究竟如何才能将对一个人的喜欢,毫无保留的全部转交给另一个人。可试了几次,却始终无法做到。我明明已经很喜欢很喜欢师父了,但似乎这种“喜欢”与对猴子的“喜欢”又不太一样。
我没回答他,他后来也没再提过此事。
我在花果山住了几日,渐渐地,山里的小猴儿也都与我玩的熟了。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对猴儿们解释我们的关系,以至于,那些猴子们见了我,皆嘻嘻嘻偷笑。若被我发现了,才蹦蹦跳跳跑过来打招呼,喊一声:“大王家的!”
虽一向自诩脸皮厚实,体瘦心宽,但不得不承认,其实我脸皮极薄,而且心眼儿小的比芝麻粒子还不如,又记仇,又容易生闷气。自然,这些话对着外人,我是不会承认的。
“什么大王家的,我才不是你们大王家的咧!”我道,羞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一只小猴儿天真地道:“上了我家大王的床,那就是我家大王的人哪!你是不知道,山里有成百上千只母猴,巴不得往大王身边挤呢!”
“母猴?!”我道,在心里盘算了下猴子搂着一只大母猴的样子,于是心里在好笑之余,又生出一股闷气——
他敢?!
“还说不是我家大王的人,你看看,俺们才一说你,你就脸红了!”一只大马猴道。
我分辨:“哪有,你再说?”
“谁再说一句,我将他的嘴巴封上。”他笑着走来,一手揽过我的肩。
猴子去一看到他,立刻激动起来,喊着:“大王,大王!”
他一摆手,道:“都散开去玩吧,别围着了。”
小猴儿“轰”一下散了。我扒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少装模作样,他们那样喊我,肯定是你授意的。”
“喊喊怎么啦,又没说错。”他笑道:“守着花果山,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山大王。小的们等了几百年,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压寨夫人,高兴嘛。”
说话间,到了一架秋千前。我一抬屁股坐上去,他自觉地站后面帮我推秋千,松手后不忘张开胳膊护着我防止摔下来。
我惬意地悠着腿,笑骂:“起开!你说谁压寨夫人?!”
他在我背上轻轻推了一下,想了想,道:“那…压寨相公?”
“!”我被他酸得手一滑,整个人从秋千上飞了出去。但知道他肯定会将我接住,便也没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