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再喝点酒壮壮胆。
真他妈刺激。
凌寒洗澡很快,全程只用了十分钟,头发擦过,但没彻底吹干,发丝还透着湿意。
听见动静,林静泽放下酒杯,一抬眼正好赶上他出来。
衣带在精壮的腰间系了个工整的结,浴袍尺码偏小,长度只到膝上,并且前襟由于无法全然拉拢,露出一片健美却苍白的胸膛,隐约可见腹部的沟痕。
很完美,很性感。
林静泽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还暗暗有些得意。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人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要不是因为注意到他的手,他还真不敢贸贸然断定他的职业。
天天坐诊,身材居然还没走样。
看来他对自我的管控也很严格。
不错。
站在那里任他打量的同时,凌寒也在留意林静泽的神情。
他大概是喝醉了,所有心思都明晃晃摆在脸上,让人一览无遗。他长得很好,五官精致但不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目光很亮,仿佛只要和它对上,就会被它摄入其中,读取心底深处最不愿意示人的秘密。
现在那双眼里沾染了醉意,望过来时眼神有些朦胧,仿佛他们不是初初认识的陌生人,而是一对再契合不过的情侣。
就连交谈时的态度都很熟稔。
“你要是想洗衣服的话,可以用我的洗衣机,有烘干功能,我不介意。”说着,林静泽又给他递来风筒,“吹一下吧,别着凉。”
随后不等凌寒有所回应,他已经摇摇晃晃地收拾东西进了浴室,关门前冒出头来,似乎不放心地问:“你不会偷跑吧?”
凌寒莫名就想逗逗他:“可能。”
不料林静泽却无所谓:“噢,随便你,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话音刚落,关门声响起,屋里一时没了动静。
他很自信。
这是凌寒对他最初步的看法。
在等待林静泽洗澡的过程中,凌寒做了很多事,吹了头,喝了酒,衣服也洗了。全都是他平时不会做的。
他不习惯吹头,因为职业需要,酒也少碰,至于衣服……更不会在别人家里洗,还是陌生人。
破例不少。
兴许是这里的环境给了他家的感觉,使他不由自主放松下来,又或许是他也醉了,克制不住自己。
想做一些平时没有尝试过的事,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凌寒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自打有记忆开始,他已经身在a市最大的孤儿院,全院一百多个孩子就是他的兄弟姐妹。
他是在一个深冬的夜晚被院长捡回来的,天很冷,加上襁褓里放着一张写了“凌”字的纸条,于是取名凌寒。
和性格没有任何关系。
凌寒不止一次听过院长和保育员们讨论,说他身强体健,脑瓜子也灵活,长相更是没有话说,他的父母怎么会忍心遗弃他呢。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穷吧。
凌寒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因为不在意,所以从来不想。相较于陈腐不堪的过往,他更关心未来他会被怎样的家庭领走这个问题。
他们那儿毕竟是全市最大的孤儿院,院里一应规章制度都非常民主,不仅领养人拥有选择权,被领养人也有。
凌寒一直在孤儿院里生活到初中,其间不乏对他表达出强烈领养意愿的家庭,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拒绝了。
他不需要父母,不需要疼爱与呵护,只希望能快点长大,自立门户,过上那种独身一人,无拘无束的生活。
况且他还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不可能顺着领养家庭期望的方向走。所以他单刀直入地和院长挑明,比起领养,他更倾向于得到资助。
他一直在等。
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在他十六岁生日那年,他等来了一份助养协议。
对方给了他五百万,算是一笔投资,条件只有一个:十年后他要得到至少双倍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