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梓森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响着,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内脏里跳出来。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准确的在桌子中央找到饭店的标志,然后加速驱车前往。
陈诺言在大学城旁边他自认为最干净的饭店里点了菜,等了许梓森几个小时,打陈少东电话也没人接。最后只好在陈少东曾经拉的发许滚滚照片的群里找到许梓森,卖了半天的萌不被理之后,终于跟着许滚滚一起趴在包厢里睡着了。
许梓森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陈诺言睡的正香。他是被门自动合上的声音砸醒的,醒来就看到有些狼狈的许梓森。
其实也不算狼狈,但对于许梓森这种一丝不苟的严谨型洁癖男来说,这样衣衫不整头发下垂脸色苍白的样子着实算是狼狈。
不对,脸色苍白。
“叔叔,你怎么才.....你怎么了?”陈诺言立即跳起来,还未完全清醒。声音带着点未睡醒的沙哑,惊呼声响在许梓森耳边。
许梓森顺着门延蹲了下去,声音里难得的有些温柔。他问他:“饿久了吧?”
陈诺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赶紧扶起许梓森,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没事,车里有药。许梓森揉了揉胃想要站起来,尝试了一下又跌了回去。他挥了挥手说:“你先吃饭,我等会去拿。”
陈诺言没理他,起身把许滚滚塞进里就去扶许梓森。
许梓森眼神有些涣散,喝了那么多久还开了车,这会儿才觉得头疼的厉害,肠胃也不舒服。
陈诺言本身就比许梓森矮上很多,额头只能抵在许梓森的肩部,只能一步一步扶着他往车那边移去。
一打开车门,陈诺言就在副驾驶位上翻出了不少药。拿胃药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安眠药。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许梓森出声打断了。
“冰箱里有水,”许梓森手指后排的车载冰箱,语气里有一丝紧张。
陈诺言赶忙去拿冰箱里的水,他拿出两瓶各倒掉半瓶。然后两瓶水交换着倒来倒去,试图驱散一点水的温度。
“咳咳......咳咳咳......”陈诺言倒水的时候,许梓森已经把药丢进了嘴里。大概是喉咙太干又受药物冲击的原因,他没忍住咳了起来。
“快,快喝点水。”陈诺言赶紧把水递过去,又怕许梓森喝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握住手中的水瓶把水喂给许梓森。
许梓森眼见着水瓶离自己越来越近,陈诺言的手指甚至碰到了他的下巴。
很暖和,但是不热。
“慢点,别咽下去。”陈诺言右手拿着水瓶,情急之下用右手捂住许梓森的嘴。
“你先在嘴巴里酝酿一下再吞下去,”陈诺言也顾不得什么了,语气急切的说:“不然会刺激肠胃,等会更严重了。”
许梓森目光闪闪的看着他,没有移开自己的嘴唇,也没有咽下口中的水。
他这一瞬间的失神,刚好被陈诺言捕捉到了。他们谁也没开口说话,好一会儿,陈诺言才讪讪的移开手指。
许梓森倒是毫不避讳,他就直直的看着他,不说话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很多年前,刘淑琼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会在许梓森打球之际猛地捂住他的嘴巴,以此来拒绝许梓森喝冰的饮料。效果也出乎意料的好,只要刘淑琼捂过的嘴巴,许梓森就要洗好几遍才继续喝水。往往等他折腾完了,水也就不冰了。
那时候,许鸿岭总是带着保温杯跟在刘淑琼旁边。他们夫妻俩见许梓森不听话,只好互相喂对方喝热水。往往那时候,刘淑琼总是会说:“我们家梓森吧这个臭脾气哦,以后可一定要找个会心疼他又管的住他的好人。不然我真担心,年纪轻轻的就知道造作,这身体迟早受不住。”
许鸿岭递过餐巾纸给刘淑琼又接过保温杯,这时才慢慢的问了一句:“什么叫好?”。
刘淑琼就会嘟着嘴酝酿一番,然后扯着嗓子嚷道:“至少像我一样知道管不住他,还是会一直想方设法捂住他要去喝凉水的嘴。”。
“那你有的找了,你这亲妈捂一下他都要刷牙漱口好几回。这要那家的姑娘这么做,还不得被他气的住进人民医院。”许鸿岭替刘淑琼理了理飞散到额前的头发,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这洁癖儿子。
那时候,许梓森往往会嫌弃他们碍眼,毫不留情的走开。而今,他却只敢吃些睡不醒的安眠药强迫自己再梦几回。
“叔叔?”陈诺言抬手在许梓森面前晃了一下,见许梓森不说话又赶紧说道:“我们先回家吧,去烧点热水什么的。”。
“假的”许梓森像是终于回了神,说了两个字就不在说话了。
陈诺言爬到驾驶位上,小心的开着许梓森的车。车开的有些慢,且次次都遇到红灯。陈诺言时不时的转头去看许梓森的情况,直到遇到第七个红灯的时候,许梓森才哑着嗓子开口。他问他:“你说洁癖是病吗?”
“啊?”陈诺言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他一边紧盯着前方的红绿灯,一边思考许梓森的问题。
“不算吧,治不好的就不是病。”陈诺言也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这种情况下,莫名的就想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可惜并不专业。
“可你治好了我!”
“什么?”
许梓森像是自言自语的重复道:“可你治好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喵喵喵~我来了,留言发红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