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胡廖镇,树叶嫩绿草木发芽,处处散发着春的气息。燕子在小镇上空飞行,不时叽喳叫着。
镇上,不时有小孩结伴玩耍、相互追逐,到了饭点才各自回家。
胡廖镇虽有私塾,却只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才能去读。多数百姓家的孩童,都没钱读书。
男孩胡聪,十二岁,看到日头当空已是午时饭点,与玩伴们停止玩耍,在路边不紧不慢地走回家。同行的小伙伴说着刚才玩耍的趣事,到了巷口,与小伙伴分手,拐进通往自家的巷子。
空中一只尾巴蓝色的鸟飞过,拉下一泡鸟屎。
鸟屎从空中落下,正好落在胡聪的头上。胡聪感觉到有东西掉到头上,伸手摸头,感觉有点湿。拿到眼前一看,竟是鸟屎。
“晦气!”
胡聪骂道,抬头看天。可惜那拉屎的鸟已飞远,他看不见。
天空的云变得旋转,胡聪眼前一黑,仰天倒地。
远处,胡聪的父亲胡力骂骂咧咧地走来。
“死聪仔!又不知跑哪里野不回家吃饭!”
“这次我逮到你,不把你打死,我就不是你爹!”
胡力走着走着,看到地上躺着个人。他疑惑地走近,看清地上小孩模样后,他大叫着扑过去。
“聪仔!聪仔!”
“聪仔!你醒醒,你快醒来!”
“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胡力的惨叫声,引来其他人。大家有的帮叫郎中,有的帮报官。
许多人围观,胡力抱着儿子跪在地上痛哭。
“聪仔!你醒来吧。爹再不打你了!”
“聪仔,只要你醒来,你想多久就玩多久,晚回家爹也不骂你。”
惨痛的哀嚎引得许多人同情。
“让让,让让,郎中来了!”
胡力抬头,看见郎中已来到身边蹲下。郎中为胡聪把脉,随后摇头。
“节哀。”郎中站起来要走。
胡力一把拉住郎中的脚,哀求道:“你救救聪仔,救救聪仔!”
“你要多少诊金,我都给!”
“我去卖命换钱给你,只求你救我聪仔。”
郎中摇头,要拉开胡力的手。
“他已死,我无能为力。”
胡力摇头:“不,他没死,真没死!”
“你定能救活聪仔,定能救活聪仔!”
“让让!让让!”
“是牛捕头!”
“牛捕头来了!”
“仵作也跟来了?”
“牛捕头,你来得正好,快让他松手。人已死,我岂能救活。”郎中看到牛捕头进来,忙向牛捕头行礼求助。
牛捕头帮忙拉开胡力的手,对胡力喝斥道:
“好啦好啦,别闹了!”
“有人报官说这儿死了人,你可是苦主?”
胡力抱紧儿子尸体,摇头道:“你胡说,我家聪仔没死!”
牛捕头看看胡力怀里的胡聪,伸手探鼻孔,没感觉到有气出。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站起来道:
“既然人没死,那就是没有苦主,无人报官!”
有邻居骂胡力:“胡力,你傻了吗?聪仔死了,你不报官抓凶手,想让聪仔死得起来,问胡力:“为何是廖量?”
“牛捕头,你难道忘了?十三年前我妹胡花花失踪,我就怀疑是廖量非礼我妹不成,害死我妹。我报过官,你们却说不是廖量!”
牛捕头听胡力这么一说,记住这件十多年前的事。
“原来是你。廖量有人证,你妹失踪的时候,他一直与别人在一起。再说,你怀疑他杀害你妹,这和你儿子死有何关系?”
胡力道:“这些年,我经常去找他,让他说出我妹在哪里。他烦我,还与我打过几次,被打败。定是被我打败,他觉得丢了脸面,杀我儿子报复!”
地上,仵作趴在胡聪的身上到处闻,先闻脸,再闻头,终于闻到异味。他仔细辨认,发现胡聪头发里的鸟屎。
头上落鸟屎,是个人都会下意识用手摸头。他又拉开胡聪的手察看,看到胡聪手掌也有鸟屎。仵作小心仔细闻那鸟屎,果然又有腥臭。
“捕头。”仵作叫牛捕头。
牛捕头再次弯下腰,仵作小声说道:“让人散了,尸体带回县衙。”
“有发现?”牛捕头问。
仵作点头。
牛捕头站起来,挥手赶人:“都散了,都散了。”
“你,跟我回衙门。”又对胡力说。
仵作小心地抱起胡聪的尸体。胡力想要抢过来抱,仵作不让。
牛捕头拦住胡力,喝斥道:“想不想找到凶手?想就给我老实点!”
胡力瞪了牛捕头一眼,心中不忿地跟在后面一起往镇衙走去。走着走着,不觉又落泪低声哭泣。不时骂两句廖量,一定要为聪仔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