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洗眨了下眼,眨完才意识到什么,自顾自笑了下,眼睛黑亮黑亮的,又一次指着自己的脸,“只是给你系上安全带。我今天的表情应该不是属于下流那一款吧。”
吴病觉得不爽,非常不爽,有种被捉弄了的恼火。‘咻’一下咬牙切齿地一拉安全带,系上,恨不得将这安全带当做某人的身板,直接给掰断。
李洗默不作声地瞧着他的动作,眸子里闪出迟到的戏谑笑意。收回身子,坐直脊背,边开车边漫不经心地问:“你给我爷爷准备了什么礼物?”
吴病经这一提醒,哎一声,“我忘了准备了,你停车我去……”
“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李洗目光注视着前面的路,操作着方向盘的其中一只手抬起,指指车子后座。
吴病扭头往后看,后座上果然放着一只精致的黑色礼品盒。他心下不自在了一下,微微皱了下眉,扭回头望着对方线条利落的侧脸,“这不合适吧,还是我自己去买一份比较有诚意。”
李洗保持着观察前方路况的侧脸,嘴角弯起笑,“你知道我爷爷喜欢什么样的礼物么?”
吴病如实回答,“不知道。”这他怎么会知道?他和老爷子接触的时间也不是特别长,之前除了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也没有特别提到什么嗜好之类的东西。说来,他好像也没打听老爷子喜欢什么,倒是有些惭愧。
“嗯。”李洗应了一声,偏过脸来看了他一眼,“虽然只要你人去,不管你买了什么,我爷爷都会高兴,不过如果你是用我买的这份礼物,我爷爷应该会更高兴。”
吴病沉思了一会儿,既然如此,“用你的这份也成,你告诉我价钱,我把钱转给你。”
“听我爷爷说,你不喜欢我赔给你的那只手机,后来又把手机交回给了我爷爷。需要通过我爷爷退回给我,是不想看见我么。”
吴病这边还准备着给对方转钱,听他话题这么一转挺意外,琢磨了下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当即也不矫情,坦然回应,“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我还真不想看见你。”
“那没办法。”李洗哼出一声轻笑,余光看到吴病扭头看过来时,才继续说道:“谁叫你是睡过我的男人,还是一个往我心窝子里钻的男人,我是缠你缠定了。”
吴病给这骚话骚得一抖,脏话飚到了喉咙口差点骂出来,强忍着不适咽回去。开始质疑眼前这人是不是也有精神分裂,从最开始4s店里的表现到现在说出来这一套一套的言语,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会说的。
难道是同道中人?
吴病正分析这种可能性的几率,视线瞥见对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骨匀称修长,透着一股如温玉般的白。突然想到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并出声好心提醒,“你小子可注意着点开,别又撞车了。”
一说完,他觉得有必要坐得谨慎小心点,瞅了一眼车门上方的拉环,抬手拉了上去。
李洗给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逗乐了,闷笑了好一会儿,笑得花枝乱颤,“在4s店那次是意外,我车技还没辣鸡到这种程度。”见吴病压根不信,也没回应,只得无奈解释,“我小时候发生了一些事,偶尔对狭窄空间会不适应,上次的确是意外。”
“哦,密闭空间恐惧症。”吴病深以为然,斜眼嘲过来,“那上回在射击场的电梯里呢?你这意外发生的频率还挺密集,我认识你才那么一会儿,陪着你就遭遇了两次意外。”
“嗯。”李洗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将车子停下。扭头与他略带哂笑的视线对上,也不自觉尴尬,坦然承认,早期他的确有密闭空间恐惧症,不过很久之前就已经克服了,再没有发生过。时隔多年,竟然在电梯里再次发作,当时他的确乱了方寸。
吴病没接话,等着。
李洗的目光在他脸上划拉了那么一圈,仿佛看透了他,好笑道:“你在等我为电梯那次给你道歉?”
“滴——”后面的车子按了下喇叭。
吴病猝不及防惊了一下。
李洗也收回目光,抬眼瞥了眼红绿灯,已经变成绿灯,遂踩下油门继续开车,慨然道:“道歉没什么意义,我想,把这些换成以后对你的好,岂不是更好。你说呢?”
吴病可算是刮目相看了这人张嘴就来的骚,此物原来一直是只表面冷淡,内里隐藏的闷骚。饶是自己这样眼睛还算是比较毒的人,之前也半分没发觉他的这一隐藏属性。
吴病作势故意狂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用十分佩服的语气说:“哎哥们,你这调|情的话说的一溜一溜的,都从哪学来的?赶明儿我也去拜个师学上一学。不过你这调的对象算是找错了。”
李洗揶揄一笑,没回答,车子直接开进了一栋别墅,停在了院子里。
吴病钻出车子,仰头一望,好家伙,果然是有钱人家的主。灯火辉煌,偌大的一座别墅前,已经停了一排一排好些名贵车。
跟着李洗走进别墅大门,入眼满大厅的纸醉金迷奢侈气息扑面而来,其间或西装打领,或礼服小蛮腰的男男女女往来走动,每一个人必是言笑晏晏,端得那叫一个有素养有品位。
吴病对这氛围的直观感受就三个字,不自在。
李洗垂眼打量了几眼吴病,心领神会,领着他,两人坐到了大厅一边的沙发上。在往来穿梭的人影中,李洗闲闲地聊着,“我爷爷现在应该在准备,待会我就带你去见他。”
吴病倒觉得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