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咬着我的裤脚,好像是想把我往外拖……还一直拍耳朵,它是不是耳朵痒痒了?”
“跟上他。”盛黎立刻道:“无论他带你们去哪里,跟着他。”
两位护林员一愣,“队长,可是监控……”
“夏夏很通灵性,你们也是知道的,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来打扰你们,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用意,希望你们也相信我。”
说出这话时,盛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哪怕这段时日以小奶狐的模样被他纵容,夏添也绝不是不知轻重的性子,自己能感受到对方焦急的心情,他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不妥,才会要求护林员们离开监控室。
但毕竟这世上唯有他一人知道,他的小狐狸本来就是能变成人的,而在其他人看来,夏夏顶多就是一只看起来更聪明一些的小狐狸崽子罢了,要让普通人放下手里的紧急工作,去跟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狐狸跑……看来着实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然而两位队员稍作犹豫后,齐齐一咬牙,“成,跟着它!”
没再多耽搁,夏添见两人愿意跟上来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继而扭头就跑,他不知道那群让虎子带路的人是什么来头,但仅凭他们身上满怀恶意的血腥气和藏在军大衣下的武器,他就知道决不能让这两个势单力薄的护林员与之对上,否则恐怕还多有麻烦。
两位护林员被夏添带着疾步跑出了护林所,两人在屋内还穿着稍显轻薄的冲锋服,眼下一到了户外,登时冷得打了个哆嗦,一边手脚飞快地系着棉服扣子一边跟着夏添跑到了护林所的地窖边。
护林所原本就是这边一处老民宅给改过来的,早年间为了方便储存食物,家家户户都修有地窖,护林所外也有一间,哪怕现在有了更方便快捷的家用电器也一直没有弃用,存着不少蔬菜和水果。
地窖上方用一块厚木板盖着,也留有通气孔保持换气,内里防水防潮,倒是足以让这两人在里面避上一阵。
小狐狸拍了拍地窖上方的盖子,又仰头冲两人急切地叫了两声,护林员犹疑着问道:“你是想让我们下去?”
夏添连忙点头。
“……下!”这一次两人没有再犹豫多久,一边冲着对讲机汇报情况一边飞快揭开了地窖上方的木板,顺着扶梯爬了下去。
在后面一位护林员下去的时候,夏添找准机会一跃而起,顺势将对方腰上别着的对讲机扯了下来,他动作又快又轻,对方第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直到下去以后才意识到不对。
但是没给他留下任何抗议的机会,确认两人都落地了,夏添立刻用力把木板推回去改好,又用尾巴扫了些积雪盖在上面,而后顺着原路跑回去,用尾巴把脚印扫了个干干净净。
夏添叼着那个对讲机,努力举起爪子把耳塞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刚一塞好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电流声,而后是清晰的对话。
盛黎已经知道了两名队员在地窖里的事情,也知道夏添带走了对讲机,他也和队员们接近了老孙的位置,希望在不开火的情况下直接将那两个偷猎者绑下山。
“小心。”最后,盛黎低声说道。
一声清脆的狐鸣夹杂在众位队员的回答声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两位队员藏在地窖内,虽然有通风口保持换气,但却看不见外面的场景,只能依靠对讲机内传来的声音判断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耳机内的声音由一开始的纷乱嘈杂渐渐变得清晰,几声木门重重开合的声音后,他们听到了一阵外人交谈议论的声音——
“屋子里没人,走空了。”
听口音并非盘龙山本地人,队员们登时提起了心眼,这护林所可不是什么待客的好地方,平日里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一个外人,怎么偏偏今天就来了一群?
夏添跳上了屋内老式立柜的顶端,藏在一个大纸箱后面,眼看着这群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屋,端着枪直奔监控室,显然他们一开始就清楚,这屋里的人一定会在监控室。
可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夏添百思不得其解,这几日因为大雪连天,护林所众人连日常的采买都没出去,又不曾和外界有过什么交流接触,连发现监控探头出问题都是今天才发觉的,可这群人却是有备而来,难道和设下绝户套的是一伙人?
那群人在确认监控室没人后就开始大肆在屋内翻找游荡,他们似乎笃定了这里不可能有一个人,把护林所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只把地痞作态露出了十成十,不时说着“可惜了今天准备好的子/弹,竟然连个活靶都找不到”。
那个一开始和虎子说话的人在屋内坐定,摘下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帽子口罩,看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倒像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有些素养的,但是却总是令小狐狸想起之前那个白白胖胖的胡老大,也是自诩为“文明人士”的垃圾。
“既然屋内没人,就别耽搁时间了,把东西埋下去。”那人冷笑了一声,“谁知道山上撑得了多久,速战速决,别耽搁时间。”
“好!”余下几人齐齐答应,他们飞快地从包里拿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夏添看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摄像头或窃听器,只见他们各自摸了几个房间进去,又在一楼大厅里贴了几个,这才罢手。
几人正要离开,那个打头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听说那个盛队长捡了只奶狐狸?今天这架势,肯定不会把那狐狸带上山,你们谁在屋子里看见那只小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