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画面。
一个被铁钩贯穿琵琶骨，一个被八条锁链吊着的中年男子，一个脸上有这一条碗大刀疤的凶狠男子，正蹲在一名少年面前抱头痛哭。
是的。
在回忆起过往的一切后，在再次见到秦焱后，永安酣畅淋漓的大哭了一场。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宣泄过自己的情绪了。
他，已经记不清这份情绪在心中压抑了多长时间了。
“好了，都会过去的。”
“你看，我不是来了吗。”
秦焱拍了拍永安的脑袋，就像是以前他经常安慰犯了错的他们那般。
过往的回忆，同样是在秦焱的脑海中飞驰而过，一幕幕，一瞬瞬。
秦焱忍不住的会去想，若是千羽在，那该多好啊。
“术神，您，您为何会……”一番痛哭之后，永安站起身来，突然意思到眼前的这个术神，无论是年龄，容颜，甚至是境界都完全不同了。
术神，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秦焱苦笑了一声，没有选择解释。
倒不是他不信任永安，而是九转生死这件事情，他就算是解释了，永安也无法理解。
毕竟，永安只是武者，但并非是术法师。
九世轮回与逆天改命一样，都是属于虚无缥缈之事，寻常人很难能相信。
“说说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会被拘禁在此，而且还是八龙降缚，还有这座传承塔，你知道多少？”
秦焱深吸了口气，开口问道。
语气，再度变得严肃且认真。
所谓八龙降缚，是一种术法的手段，以术法的力量融入八条锁链中，俗称八龙，降灭肉身，束缚灵魂。
能够动用这般手段的，十有八九是千羽。
秦焱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面对秦焱的问题，永安的缓缓闭上了双眼，似是在回忆。
他毕竟被降缚在此塔太久，他的年龄在数百年岁月的洗涤下，也早已破败不堪，所以无法一时间想起太多的东西。
随着回忆，他的面色不断变化，经历过数个喜怒哀乐，最终，停留在不解，停留在愤怒上。
接着，永安睁开双眼，攥着双拳说道，“术神，千羽他……疯了。”
疯了？
听闻此言，秦焱猛地一怔。
他想过很多，想过千羽可能是变了，想过千羽可能是去追求一些其他的力量了，想过千羽是否是背叛了当初对自己立下的誓言，又是否是违背了自己的信仰，他想过种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千羽疯了。
那是多么自信的一个少年啊，怎么可能会疯掉呢？
“他是怎么疯的？”
秦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继续问道。
接着，永安失神的望向前方，很平静的将当年发生的一切徐徐道来。
这一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也是，毕竟过了这么久，当年的那些情绪，确实都被岁月洗涤一空了。
原来。
当初在秦焱选择重生迈入第三世后，千羽就像变了一个人般。
没有秦焱的提点与告诫，他疯了一般的痴迷于逆天改命这种事情，他想要打破天道轮回，甚至不惜掠夺他人的气运，以气运对抗天道！术法一道，确实是与地斗，与天博。
但最多也只是窥探天道，推演命运，却从不会有人越雷池一步，不会去逆天改命，因为这是要遭天谴的！千羽很自信，也很有术法的天赋，这也导致了他甚至比起秦焱还要更加自负。
秦焱在时，还能提醒他，秦焱不在之后，完全放纵的他，确实是会变得一场痴狂。
这个过程，应当持续了有百年时间，其中，千羽带着挥下三将一共换过六个地方，每到一处都会布下一座掠夺气运的大阵，直到将方圆千里的气运完全掠夺耗空才肯罢了。
青峰也好，寡女也好，永安也罢，都曾劝过他，但没有用。
后来，有一群黑衣人带着千羽去了一个地方，那群黑衣人是谁，他们去了何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永安不知道。
因为那是千羽唯一一次将他留下，单独离开。
而当千羽回来后，就不停的重复着“快好了”三个字。
永安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那时的千羽，真的疯了。
他变得癫狂，变得嗜血，变得没有人性。
果然。
十日后，原本只是掠夺气运的千羽，竟然布下了一座逆命血杀阵。
何为逆命血杀阵？
这是一个非常残忍的手段，是将逆天改命的术法融入阵法中，直接以命运之力褫夺生灵性命。
据永安说，血杀阵内，人类也好，妖兽也罢，有足足二十万生灵！但，一夜之间，被千羽尽悉屠杀殆尽。
永安阻止过，毕竟这血杀阵太过残忍！但，他失败了。
回忆至此，声音哽咽的永安没有再说下去。
似是接下来的回忆，更加不堪，更加恶毒，更加痛苦！“事已至此，你们还是没有离开他吗？”
秦焱深吸了口气，目光阴冷的说道。
听闻这些事情，令其发指！而比起愤怒，他更加失望！他失望自己当初看走了眼，竟然将一生的术法研究传授给了如此歹毒之徒！“不，我们都走了，但是，半年后的一天，我又将我们聚齐了，就那一次，他还将我们的灵魂给……”永安深吸了口气，欲言又止，眼神中流露出极大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