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江哲的不痛快,沈翰最近就痛快多了。
先前伤了腿,他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望科举,只能颓废下去了。
谁知道天无绝人之路,他居然遇到了贵人,还把断了的腿给治好了!
参加会试后,更是幸运地考中了会元!
自从会试放了榜,沈翰父子住的小院子总有客人前来拜会,让父子俩挺不自在。
还好殿试在即,贡士们都要准备殿试,总算让沈翰得了清闲。
不过这一天,又有人前来拜会。
这人还是沈翰的同窗好友,交情一向很好。他从外地赶来京城,听说了沈翰的消息后,就找了过来。
沈翰总不好把他关在门外头,就亲自见了他。
不过见到人后,他就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沧桑,甚至就连头发都有些白了的好友,简直都不敢认!
“熙然兄,你……你怎么……”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后面的话,沈翰没好意思问出来,不然太打击人了。
孟熙然苦笑了一声:“不小心伤了眼睛,如今我这眼睛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意气风发的沈翰。
即便他现在根本就看不清,他也能猜到沈翰现在有多得意。
不像他,跟个废物似的。
孟熙然想到这里,突然重重地咳了起来,把沈翰吓了一跳。
沈翰见他咳得脸都红了,眼睛帮他倒了杯茶水递给他:“熙然兄,你先喝口水。”
孟熙然小心翼翼地接过,喝了水后,总算觉得好受了些。
随后他又缓了缓,才说道:“沈贤弟,我不怕你笑话,我这次来京城,就是来投奔你的。我知道以你的才学,定然能够高中,所以想在你这儿谋个差事。”
沈翰一听这话就皱起眉头,他不赞同地说道:“熙然兄,以你的才学,若是参加科举,定然能够高中,又何必……”
孟熙然笑得苦涩:“我倒也想,可我这眼睛实在是不中用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沈翰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就有些不好受。
他不由自主想起前些日子,他被人打断了腿,只觉得这辈子都没了指望。
要不是儿子还小,他怕是根本撑不下去。
后来遇到了贵人,他才治好了腿,得以一展所长。
孟熙然现在,大概就跟他当初差不多吧。
若是他的眼睛也能治好……
沈翰想到这里,心头不禁狠狠一跳。
他仔细打量了孟熙然一眼,只见他眼睛都快眯成了缝,瞧着的确是比以前更严重了。
记得以前的时候,孟熙然的眼睛虽然有些毛病,看东西看不清楚,所以经常眯着,但是没有眯得这么厉害。
现在都已经眯成缝了,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他就斟酌着问道:“熙然兄,你既然来了京城,不如先找大夫看看?
京城厉害的大夫不少,比如那位鼎鼎大名的孙神医,可是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你倒不如先去看看,说不定能治好呢?”
顿了顿,他又苦笑道,“实不相瞒,这次科举,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进士或许能考中,可具体名次,我就不敢奢望了。
若是名次不高,以后也不知道会被安排到什么地方。以熙然兄你的才学,跟着我就太屈才了。
若是能够治好眼睛,参加科举,以熙然兄你的才学,定能一展抱负,成为栋梁之才。”
孟熙然一脸为难,纠结了好半晌才说道:“沈贤弟,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是……那位孙神医大名鼎鼎,诊费怕是不低。”
他要是有那钱治眼睛,又何必不顾脸面地跑来找沈翰,投在沈翰门下?
两人以前是同窗好友,如今沈翰高中会元,很快就要参加殿试,金榜题名。
他却伤了眼睛,连科举的机会都没有,如今还要投靠沈翰。
要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上,他还真是拉不下这个脸。
沈翰曾经也绝望过,所以他很清楚孟熙然的顾虑和艰难。
于是他提议道:“不如这样,你先找孙神医看看,孙神医若是能治,再问问需要多少诊费。我这儿还有些余钱,要是诊费不多,倒也能先帮你垫上。此外……”
说到这里,他再次顿住了,陷入了犹豫。
孟熙然见状,就说道:“沈贤弟,你若是有什么为难,不妨直说。”
沈翰就说道:“熙然兄可听说过状元书楼?状元书楼里一直在收各种文章,不论是话本,还是诗词策论,都可以去状元书楼投稿。
只要文章写得好,状元书楼就会负责出版,并且给一笔不菲的润笔费。
以你的才学,定然能够写出好文章来,若是给状元书楼投稿,或许就不用再担心诊费。”
孟熙然刚来京城,对于京城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他虽然已经听说过状元书楼,但还没来得及详细打听。
如今听到沈翰的话,他就激动起来:“沈贤弟,你此话当真?这状元书楼真的会给不少润笔费?”
“这是自然,如今可是有不少士子都在向状元书楼投稿。就连我,也是靠着给状元书楼写稿子才撑了下来。”
说到最后的时候,沈翰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他的收入来源,不只是给状元书楼投稿。
当初沈谦“发现”了藏宝洞,还得了一百两银子的赏钱。
甚至,这段日子沈谦也在给状元书楼投稿,还赚了不少润笔费,比他之前在街上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