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等她想明白这家伙口中的“小姐夫”是何许人也,林如练自己“呸呸”两声,赶忙改回了称谓,“就是阿姐你养的那小狐狸精!他被太子抓走了!”
这时林清幽也来到了跟前,虽然她并不想跟林微绪有过多的接触,但是一想到拂苏还在太子手上,她也就不得不跟三哥一块过来,蹙了蹙眉说:“都怪我,此事因我而起,我当时若是避开了太子,也不会害得拂苏公子被太子抓了。”
“因为你?”林微绪轻笑,明显并不信这说辞。
且不说那小鲛人瞧着病弱可怜,却也不是跟谁都那么好相处的,在此之前他跟林清幽也没碰过面,身为一个随时会掉脑袋的南昭亡国奴,林微绪可不觉得拂苏会为了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去招惹太子。
林清幽清楚看到了林微绪唇角的笑意,尽管林微绪并没有直言什么,林清幽却无端端感觉到自己被羞辱了一样,脸上微微地发热。
林如练见妹妹没说清楚话,便帮忙解释了下当时的状况,当着阿姐的面前,他自是要夸大其词为自己挽尊,声称拂苏是迫于他的威胁,才出手帮忙的。
当然,他并没有把拂苏要他用“小姐夫”的称谓当条件的这种丢脸事迹讲出来。
林微绪了然:“哦,你拿我威胁他了。”
“……啊嗯。”林如练含糊其辞地应了声,心里却忿忿——才不是,那小狐狸精打架那么生猛,哪会怕他威胁,分明就是觊觎他的“姐夫”位置才出手帮忙的!
“太子把人带哪去了?”林微绪扯玩着手腕上黑色细链垂下来的流苏珠子,随口一问。
“我当时听到狗太子说回东宫了!”
林微绪稍稍敛目,懒懒地垂下白皙秀长的手儿,对车帘外的许白说:“备上之前让你准备的厚礼,去东宫拜访一下太子吧。”
闻言,林如练也顾不得小妹还别扭着,趁着阿姐还没不耐烦之前,赶紧把林清幽一并拉上了香车。
说起来,这也是时隔四年,林府分家以来,林清幽头一次跟林微绪坐在同一辆车上。
林清幽下意识扭开头,抿着唇望向车窗外,又想到害得林家四分五裂的罪魁祸首就在坐在对面,心里一时沉闷得很,并不肯主动去看林微绪。
林微绪可没工夫照顾她的心情,拨冗支着额角继续闭目憩息。
林如练本来还打算跟阿姐大肆渲染一下他那会在武校里跟太子的人如何大打出手的,话到了嘴边,却看到林微绪已经懒洋洋地闭目养神起来了。
看吧看吧。
他就说阿姐向来没心没肺惯了的,拂苏都被太子抓了,她还有心思在这补觉,哪里有一点担心那家伙生命安危的样子,也就那小狐狸精自作多情觉得他家阿姐对他有意思!
等着瞧吧,至多一个月,阿姐肯定就会对这小狐狸精腻了的!
想到这里,林如练不由扬了扬眉毛,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小狐狸精心灰意冷被抛弃的画面了!
几刻钟后,香车宝马在东宫外停了下来。
林清幽看着林微绪还闭目靠在榻背没动,她微微张了张嘴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叫一下人,话到了嘴边,又怂了,生怕再被林微绪嘲讽,只得唯唯诺诺地伸手扯了扯坐在一旁的三哥,小声让三哥叫她起来。
不过未等林如练开口叫人,林微绪自己慵懒地睁开了眸,白皙指尖按了按额角,“到了?”
“到了阿姐!”林如练蠢蠢欲动的,就差没拿张旗子过来给阿姐摇旗呐喊,毕竟他家阿姐无情归无情,但在教训人这方面,从未让他失望过。
林微绪抻了下衣袂,兀自下了车。
见状,林如练也赶紧一把拉起还发愣着的林清幽,紧跟着下去了。
另一边,许白也已经派人雇了一辆马车把上次国师大人吩咐备着的“厚礼”带了过来。
因为拜访的是国师大人,东宫的守卫也不敢怠慢着,第一时间便让人进去通报了。
没过多久,守卫亲自领着国师等人进了东宫。
此时太子已经于殿前落了座,他并没有想到这回来的是大秦权势倾天的国师大人,更没有想到这传说中冷血无情的国师大人会为了一个异族贱人到他这来。
太子不是没听过有关国师的那些事迹,心里发虚归发虚,但是自己毕竟身为一个太子,他强作镇定地坐在座前,俯视殿前的几人。
结果这林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嚣张,林微绪见了他就直接找了个座位一坐,林如练更是鼻孔朝天拽着要行礼的林清幽也要坐下。
在太子忍无可忍要发声时,林微绪说了句人话:“你们俩是连礼数都不懂吗?”
太子面色稍霁,心想这国师倒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至少对他还算客气。
林清幽被林微绪当庭一训,到底是脸薄,只得遂言给太子行了礼,林如练则敷衍了事,权当是应付阿姐的。
被参拜过后,太子方才找回一点颜面,抬了抬下颌,先声夺人:“虽然是国师大人亲自登门拜访,但是那异族贱人狂妄无礼在先,打伤了本宫手底下的人,本宫是不会把他交出來的。”
太子想好了,若是能让这位国师大人稍微低声下气求他一求,他也不是不可以把人放出来,毕竟眼跟前的任可是国师,惹恼了她,于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林微绪听了这话,不由勾唇低笑一声:“太子殿下说笑了,拂苏胆大包天打伤殿下身边的人,殿下该杀则杀,不必知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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