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西陲主力军在凹谷中了西夷和叛乱军的双重夹击,最终还能杀出重围,不仅使西夷全军覆没,还拨乱反正,大振人心。
而今西陲境内横行的西夷兵几乎被扫荡干净,后续也有士兵重复巡逻,看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百姓们总算又可以重获安宁了。
但那群叛乱军着实令人痛恨。同属西陲军,本应同气连枝;而那西骑将军又一直是镇西侯麾下得力干将,跟着一同为了抵御西夷而东征西战了好几年,又有谁能相信这样一号人物竟然临阵旁观,欲置整个西陲主力军于死地。
至于西骑将军图什么,绿苔说,当时听说书的百姓们一致肯定西骑将军必然是投靠了西夷人,才故意准西夷军在山谷里设伏,而又引西陲军深入的。
如若镇西侯不是遭到了他的背叛,也不至于伤亡如此惨重。不仅不会惨重,而且占据着绝对的地理优势,任再多的西夷伏兵,也会打得其有来无回。
明明这么好的一盘棋,结果竟叫一叛国贼给坏了。
不难想象,这种说法也就普流大众所持的最简单的想法。
江意听过后,轻吁道:“听起来似顺理成章,可就是少了些推敲和新意。”
绿苔一听,兴致勃勃地问:“小姐是不是还知道些更劲爆的?”
后来,楼里说书的先生就换了一。一边讲故事,一边轮番抛出问题,引大家猜想,吊足了听客们的胃口。
“众所周知,那西骑将军竟私自瞒下谷地里有数万西夷伏兵之事,险些让我西陲军全军覆没,无疑是暗中投靠了西夷人,做了西夷人的走狗!此等乱臣贼子,侯小姐一举射杀他都是轻的,便是将他碎尸万段,也难以慰藉我西陲因此战亡的无数亡灵英魂!”
听客们闻言无不应和。
随着一声惊堂木一落,那说书先生又道:“可诸位仔细一想,这西骑将军图什么?他一心投靠西夷人,不过一个蛮夷族部,他们是有锦衣玉食,还是有香车美人?
“西夷有什么可以用来收买他的?据我所知,西夷所有的,无非就是在马背上无止境地去掠夺别人的东西。西骑将军这么做,他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再者,他一心帮着西夷那边的话,又岂会旁观西夷与我西陲军两军拼杀而无所作为?倘若反叛军在我西陲军一深入谷地便倒戈下手的话,兴许等援军赶到之时早已大势去矣,那样不是才更帮向西夷?”
这席话,听得人们如醍醐灌顶,又不得不因说书先生提出的连番问题而陷入了思考。
城中也不乏有思想活跃、考虑深远之士。
相当一些人认为,西骑将军并没有投靠西夷军,他之所以旁观不作为,是想等双方耗到两败俱伤,再由他一举歼灭。
为什么?
这其中的门道就深了。
立场、利益、权力、功名,还有人心贪欲,都足以让一个人扭曲成恶魔。
不知何处传出来的说法是,西骑将军所作所为,关乎于朝廷权党的明争暗斗。
这一说法让百姓们大为愤慨耻骂。西陲将士们拼死奋战、御敌当前,却还有人想的竟不是止国难、安太平,而是借此机会铲除异己?
反正这边陲之地,天高皇帝远,大家畅所欲言也无人干涉。一时间百姓们便众说纷纭也没个准的。
但有一点,不管百姓们说什么,人心都紧扎了起来,团结一致。
倘若往后当真出现了朝堂权党相斗、铲除异己这类的事应了今日的某些说法,将来这西陲的百姓们心里有个底,也不至于再被有心之人给牵着鼻子顺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