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苏薄把她送到了侯府门口。
来羡从马背上下来时,早已风中凌乱。
天色已晚,苏薄也没进去坐一坐,径直又打马离开了。
他走时,马蹄声匆匆。很快就在巷口消失不见。
江意下了马车,站在家门口,回头去望时,他已无影无踪。
江意转身进门回院,嬷嬷丫鬟很快备好了沐浴的热汤。
她解衣裳时才发现苏薄的外袍竟忘了还给他。
她将那一袭衣袍挂在了木架上,随后一件件褪了身上的少年衣裳,入了浴桶泡在水里。
青丝浸在水中缓缓漾开,柔顺如藻。
春衣绿苔捧了她的发丝轻柔地清洗。
江意掬了捧水洗了把脸,仰头靠着桶壁。
那眉梢眼角皆挂着晶莹的水珠,缓缓顺着细嫩洁白的脸颊往下淌,滑过下巴,顺着纤细的脖子没入了漫在锁骨处的水里。
她细细回想着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只是赵四人已死,今晚没有抓到与他有联络的人,下次再想抓到就在桌前,几度提笔欲书,却不知具体该写什么。
最终,她写下一封家书,叮嘱父兄保重身体,又提了自己的近况。包括她已回到侯府,解除了与苏锦年的婚约,并且赶走了江天雪母女等。
她本想提及她发现的那本通敌文书以及今晚赵四的死,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写上。
倘若这家信中途被人拦截,知晓了信上内容,只会有害无利。
待风干了墨迹,江意把信纸放入信封里,上了蜡封,道:“明早让成叔把信送出去吧。”
来羡兀自蜷在坐榻上,闷闷不乐地发表总结:“我不喜欢和大魔头处。”
江意面上总算染了些笑意,道:“今晚不是你说要叫他进马车避雪么,我以为你是相当喜欢同他共乘的。”
来羡翻了一个大大的狗白眼给她。
江意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和他处,他又没吃了你。”
来羡:“他的眼神,我总感觉他能看穿我。”
江意上榻就寝,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道:“你睡过来。”
来羡慢吞吞地趴过来蜷着,江意双手一下将它抱在怀里。
它嘴上咕哝:“别以为你现在哄我我就不生气了哦。我告诉你我还是很生气的……”
可语气却越来越软,显然没什么脾气。
江意揉着它的毛,睡意来袭,勉力轻声道:“你和他多处处,说不定也能发现他很好。”
来羡小声哼哼:“你没发现,他只是对你好。”
江意累极了,抱着来羡很快便安心地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