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我不该停下来看老虎秀的。”凯申酱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海底又不像田径场那样画出了明确的跑道,他跟金刚滚的推进方向难免跟别的组合有所重叠,加之炼气期佛修的心猿雷达覆盖范围高达五里方圆,晚来一步也不能怨别人帮你拔了头啖汤。
“没事没事,时间还早得很,就当看风景了。”金二胖很豁达,这事儿换了别的修士肯定要翻脸了,他却一句重话也没说,“洒家过去到海底来,可没有一次能像今天这样,用眼睛欣赏到这么漂亮的景色。”
这完全是堕罗犀角的功劳。
入水之后,这枝犀角立刻绽放出了碧莹莹的毫光,虽然这冷色调的光芒看似有些黯淡,但在乌漆抹黑、幽暗神秘的海底世界它却显得格外给力,不但光鉴百步、洞幽烛微,还吹气一样逼开海水,撑开了一个占地数亩的蛋壳状空腔,亦步亦趋,如影随形。有很多倒霉的鱼群一头撞进这个无水的特大号气泡,立时就跟飞机失事一样刷刷刷摔了个狗啃泥。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大常金二人组还是空空如也,一无所获。
“今天撞邪了嘿!平常再怎么样,花这么长的时间跑这么远的路,至少至少也该抓个一两条鱼苗了。”二胖的武艺差状元郎实在太远了,虽然凯申酱已经尽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又帮他开光了散花飞仙秘剑的双倍敏捷,但两个时辰跑下来他还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看到前方又出现了一座高不可攀的海底山脉,二胖的心气顿时萎了半截,一把拉住状元郎,找了个屏风般巨大的珍珠扇贝一屁股坐下了,仰首搬起水囊咕嘟咕嘟狠灌了几大口清水,拿手背抹了抹嘴角,风箱样大喘气:“乃狠!我虽不才,好歹也是身如菩提树的修士,当年我跟燕赤霞上师下海捕鱼,碰上一群食人鲳,连打带跑恶战了整整三天三夜都没觉得疲累,没想到今天活生生被乃给拖垮了。”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当年燕赤霞跟他干过的事儿,常凯申直想笑。
很快状元郎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想起了燕赤霞跟他说过金刚滚是放生池摩诃无量宫甚至是小佛洲修真圈天字第一号太岁大将军的事儿了。
“你说咱俩现在是不是已经把其他师兄弟都甩在身后了?”常桑忐忑不安的回头望住了远处黑漆漆的海底世界:“一个多时辰之前,我的心猿就再没扫描到过同门的身影。”
“跟咱大致是一个方向的,绝对被甩在后头了!伊们在水里就算游的比海豚还快,也没法跟俺们的轻身提纵、陆地飞腾相比。”
“那岂不是见鬼了?”常凯申心想看来洒家真是在跟一个扫把星做搭档:“既然我们已经抢到了最前头,为什么心猿一路扫描下来,却连一片摩羯鱼的鱼魇子都没发现?”
“是活见鬼了。”太岁大将军哭丧着脸,怯怯地偷偷打量凯申酱的神色:“万里长沙海域是摩羯鱼洄游产卵必经之路,我们小佛洲有数的鱼田,按说鱼苗不会凭空消失掉的,会不会……会不会是它们游去了其他同门所处的方向,所以才会导致我们这个方向片甲无存?”
“但总不至于连一条漏网之鱼都没有吧?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先吃午饭,先吃午饭……等咱们祭了五脏庙再上路慢慢找就是了。”
常桑没奈何,只得去捡了几条满地乱蹦的肥鱼,又打礁石上揪了几把杂草也似的海苔,问二胖要过了干粮袋,从里面摸出一堆米饭团子,三下五除二卷出一堆海味寿司。
“我守长斋已经六百多年了。”金将军对状元郎递过来的生鱼片寿司敬谢不敏,却将那二三十个紫菜包饭一口一个,包圆入肚。
“二胖师兄,你说有没有办法做个鱼窝,将摩羯鱼吸引过来思密达?”
“呵呵,师弟乃当这是在钓鱼啊?思密达。”
“办法到底有还是没有?我总觉得本门现在抓捕摩羯鱼苗的方式太摩登原始了,看上去技术含量很高,这个神符那个神符,实际上还是人海战术卖死力气,望天收。”
“办法呢也不能说没有。”将军大人跟哲学家似的:“但我们肯定没有。”
“啥意思?”状元郎用随手采来的蚌壳和海菖蒲织了顶路飞式的草帽。
“海中鲛人族的贞女巫师有一门故老相传的唤鱼秘曲,叫做蒿里。通过天籁般神秘美妙的歌喉,贞女巫师可以将分布于方圆千里海水之中的摩羯鱼召唤到身边来——按照乃说的,这绝对属于高技术含量的打窝。”太岁大将军高高抛起最后一个紫菜寿司卷,用嘴去接却没接到:“但乃说咱们上哪去找鲛人族的贞女巫师?就算找到了,人家会鸟我们吗?”
“真的假的?鲛人在水里也能开口唱歌?”
“切~在水里唱歌有什么稀奇的……”金二胖竖起耳朵听了一听,竖指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乃仔细听~”
隔着堕罗犀角开辟的水下空腔结界,常凯申隐隐听到了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听得时间长了,他也渐渐从这时断时续的低沉轰鸣声中,听出了很有规律的节奏,甚至是凝重的旋律……他不解地看住了金太岁。
“这是海洋中的金丝雀——鲸鱼在唱歌。鲸鱼都能唱,何况鲛人乎?”太岁大将军摘下玳瑁鳞片磨制的眼镜,用衣角狠搓了两把:“不过鲛人贞女巫师的歌声,可比鲸歌要美妙动听多了。乃不要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