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苒微微蹙眉,对此不置可否,只喊了声唐中元,让人去南记小铺看看有没有这夫妻口中所说的石板。而后,她才皱眉认真打量了一番那对夫妻。先前已经叫人检查过了,并不似是会武的样子,这两人也供述了来处,原先在外乡便是做小食铺的,可以证明他二人身份的人应该不少,只要查便一定能验证这对夫妻所言的真假。
至于“谢承泽”让他二人跑路,也不是解释不通,若是这二人趁乱跑了,那么大理寺一定会将追查的方向转到这对夫妻身上,甚至将其列为幕后主使。
如果她来做这个幕后主使的话,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这对夫妻骗出城,然后找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这两个人,一对永远找不到的幕后黑手自然是最好的替罪羔羊,甚至将这两个人说成主使也是解释的通的。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证这个“谢承泽”本人断案手段也十分高明,甚至连替死鬼都找好了。
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棋逢对手”的凶手。
不过眼下,这两人没跑成。乔苒认真打量了一番这对夫妻,虽然事后还需验证,不过她直觉这二人应该没有说谎。因为若是真正厉害的幕后黑手,应该不至于解决不了唐中元和那两个大理寺的官差。
如果他们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那个自称小花长辈的又是谁?
这么一想,乔苒再次开口了:“你们口中道的那人什么模样,是男是女?”
男人道:“那人说自己毁容了,一直都是蒙面示人,所以长相我等并不清楚。不过身材有些矮小,听声音大概是个男的吧!”
没想到这话一出,旁边的女人却忙道:“不对,我听她咳嗽时嗓子尖的厉害,应当是个女子。”
乔苒眉心再次拧了起来:“你二人连这人声音都听不出来?”
那夫妻苦着脸道:“他自己说是遭了意外嗓子受过伤的样子,声音怪怪的,实在分不出来。”
原本以为走了大运,白得个铺子,没想到却是替人背了锅,真是……早知如此,就不该贪他个什么铺子,总比进来吃牢饭好啊!
哪个知道这小花小小年纪也不知惹了谁了,居然惹来旁人的迫害?
小花被害的原因乔苒倒是早猜到了:因为胡元子还有那个被拐的女子。再加上小花这在院子里开洞的行径,谁知晓小花会不会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若她是幕后黑手,也是要想办法解决小花以绝后患的。
其实,如果不是核桃酥的关系,她或许没有那么快将现在的南记同先前铺子主人联系起来。如果真是这夫妻说的那样,这最有可能在店铺里留下核桃酥配方的除了原先那个被拐女子的父母似乎没有旁人了。
毕竟点心的秘方和菜谱的秘方一样都是不外传的,除了那对父母之外又有什么人会知道核桃酥的配方?如果是他们留下的,用记忆不好生怕忘了这个理由来解释虽然有些牵强,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不过比起这个,她倒在堂外抱臂看着她,见她过来,叹了口气,感慨道:“我不过是告了半日的假,大理寺怎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不到一天的功夫,又是牢里犯人出事,又是谢承泽那小子不见了衙门官差到处在城中寻人,大半夜的还跑去城外乱葬岗带了三具尸体回来。
大理寺衙门真是罕见的热闹。
乔苒笑了笑,上前喊了声“大人”,而后才道:“大人知道多少了?”
“同大家差不多。”甄仕远说着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去办公的屋堂说话。
乔苒应了一声,跟着他走进了屋堂,喝了口茶暖了暖身之后,才开口道:“胡元子的事情事关吐蕃,我已经同陛下说了。”
甄仕远嗯了一声,不急不缓的提起茶盏抿了一口,道:“陛下怎么说?”
乔苒将陛下给她看的书信说了一遍,而后道:“你我果然所料不差,有人当真想要借用胡元子这件事作为撕毁盟约的借口。”
甄仕远凝了凝神,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念头:所以果然是她接手的案子么?不但离奇,而且牵涉总是十分广泛,如今都快牵涉到国与国之间的大事了。
“盟约之事我不考虑,眼下只负责查案。”乔苒说道,“回了大理寺就被人告知小花出事了,极有可能是谢承泽下的手,事情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以不过告假了半日,甄仕远已经觉得事情发展的让他有些吃不住了。
“谢承泽的事暂且不说,徐和修他们已经在找了,倒是那对正要偷跑的假扮小花叔婶的被抓了个正着。”乔苒道,“然后便审出了还有一个幕后黑手。”
甄仕远喝着茶平复心境:茶真是个好东西,还能压惊。也得亏她反应快,居然抓住了那一对叔婶,不过可惜的是,这两人知道的并不多。
“所以那个核桃酥的配方便成了关键,我想当年那对死于纵火的夫妻种种古怪的行径应当与此有关。”
甄仕远看了她一眼,道:“那么乱的事难为你还能从中理出头绪来,我听了头都疼了。”
乔苒轻笑了两声:“所以,事情兜兜转转又绕回到当年那对夫妻身上,他们种种古怪行径是为了什么?”
甄仕远将茶盏放在桌上,轻声道:“按着你的推断,那对夫妻似乎早已料到自己可能会出事。”
乔苒点头,道:“不错,只有这个解释。如此的话,就要找出他二人为什么会有这等预感的缘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