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术水盾,重术石墙……
重玄胜胖手连弹,一道道重术叠加的防御道术拦在去路。
“我有没有资格,重玄遵还不是家主呢,他说了不算。你说了,在重玄胜身前,直面此人。
只因为他说过一句。“你放心。”
从云国到齐国,山水迢迢。
这一路来餐风露宿,追星赶月。
他不曾有一刻懈怠。
因为只要他一停下来,枫林城的惨像就一遍一遍在脑海中重演。
那是生他养他,他哭过笑过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死去了,活着的人就必须背负着什么。
这个责任他不能留给姜安安,他做哥哥的,只能自己背。
一路上他道术日趋精进,却从未真正拔剑。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剑出鞘时,会有多强。
我有一剑,经行万里。
从遥远的庄国枫林城而来,一路跋涉至齐境。
这一路来的风霜雨露,都在其中。
你可准备好……看剑?
这一剑还未出,王夷吾的眼神就已经变得凝重。
他本来不准备一下子就把重玄胜打死,此时却已经不得不爆发全力。
大风呼啸。
王夷吾脚下还在前进,姜望仍然站定按剑。
白发少年与鹰目军人。
未出的剑,和已发的拳。
此时是以五敌一。
还余战力的人,当然不会坐视他们先分出胜负。
李龙川两箭无功,吐血后退,但他的脚下仍定,手上仍稳。
他将额带下拉,直接遮住眼睛。
目未至,而心先至。
箭未至,而意已至。
心在目前,意在箭先。
此乃意之箭。
心念一动,箭已经在王夷吾身前。
这一箭咆哮旋转,如一缕核心黝黑的风暴。
发时不觉凌厉,落时已地裂山崩!
铛~!!!
王夷吾一拳砸于箭尖上,放出激越之鸣。
而就在此刻,姜望出剑。
经行万里的这一剑,光彩无法形容。
他糅合了姜望迄今为止对剑道所有的感悟和虔诚,是真正自灵魂深处孕养出来的这一剑。
言语难以尽述,画面难描万一。
如果你见过日月横空,
如果你见过星辰满天。
那你就见过了这一剑。
这是纵贯日月星辰的一剑!
它迎上了王夷吾的无我杀拳。
声音,仿佛没有声音。
光影,仿佛全都静止。
姜望的剑尖,凝固于王夷吾的拳面。
忽然。
王夷吾那只好似坚不可摧的拳头上,一滴鲜血滴落。
这滴鲜血仿佛打破了凝固。
骤然狂风大起,石台外云海翻涌!
王夷吾连退两步,右臂也垂了下来。
这是开战以来,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受伤。
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击退。
而姜望手中,整柄长剑一下崩碎。
连碎片都不存在,碎成金属粉屑,如尘飘散。
可惜了。姜望心想。
如果有一柄好剑,这一剑或许能真正废掉王夷吾的手。
他猛地向后摔倒,正好砸在堪堪爬起来的重玄胜身上。
“还未结束!”
酝酿多时的许象乾伺机而动,咬破左手指尖,大喝一声:“受死!”
接连受阻,即便是王夷吾,此时也不得不收起了小觑之心。
猛然转头,左臂髙举,举拳如举锤,准备以攻对攻。
就在此时,一条血线出现,迅速在他脚下游过一圈。
旋即华光大放,王夷吾只觉自己的怒意、战意、杀意全部被挑动,并且实质般抽出,与许象乾的血纠缠到一起。
一层血色光茧一闪而逝,其上隐有文字游动,将王夷吾罩在其间。
以血为丝,作茧自缚!
“走!”许象乾喊了一声,带头往通天塔冲去。
他一番作势,只是为了引王夷吾上当。
他所求并非杀敌,而是困敌。
只要逃出天府秘境,他们就是胜利。
就在此时,在地上躺了半天的张咏一个翻身跃起!
原来他没有失去行动之力,大概率是等着偷袭的机会。此时双目仍然紧闭,却丝毫不影响他找到路线。紧随许象乾之后往通天塔中逃跑。
重玄胜更是一把扛起姜望,跑得比张咏都快,一溜烟就钻进通天塔中。
李龙川因意之箭被击溃,反倒恍了一下神,就这一愣,其他人都已经逃脱。他也不逞强,紧随众人之后,钻进通天塔中。
在那血色的光茧里。
王夷吾大怒出拳,但他状态已不在巅峰。而那若隐若现的光罩虽不能伤人,却出奇的坚固。
因为这是他自己怒意、战意、杀意交缠而成的茧,相当于是他自己束缚了自己。
砰!砰!砰!砰!
连轰四拳,临时形成的囚笼才被打破。
但此时的通天塔外,已经只剩他王夷吾一人。
尤其重玄胜的逃脱,无疑宣告了他此行的失败。
……
ps:今晚零点有加更。为盟主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