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只是在那里碎碎叨念,就突然间感到脑后一阵杀意涌起。
凭她的直觉就可以感受到,有一只庞然大物,正以拔山举鼎的气势朝她袭来。
但这力道虽然极其刚猛,速度却完全在阿白可以反应的范围之内。
阿白扔下购物袋,两指蓄力,却只听见“咻”地一声响,后心就是一阵剧痛!
多日的疲劳,加上背后中了一注气流,阿白惊急之际,力量竟一下子失去了掌控。
毛止的巨人之躯刚刚扑到,阿白左手奋力一扫,庞大的冰柱轰出水面,竟直接将她面前的桥梁一劈两段!
毛止当场被这巨力击穿了胸口,但是寒冰之力深入骨髓,还没有落地,就被冻着串在了大冰柱上。
桥下的河流完全停止了流动。只是幸亏这段路人少,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阿白没有控制好灵气,外泄过多,一击脱力,眼前已经是黑一阵白一阵,几乎就要坐到地上。
她余光隐隐地看到几辆车掉入了河中,连忙抬手一指,一股清气就把那几辆车拖到了岸边。
清气用完,她就感到刚刚被击中的后心处传来钝痛,随后口中腥甜,鲜血忍不住地呕了出来。
“内伤……”
阿白连忙转身面向河面的方向,一手捂着嘴,一手强行支撑着身体。
刚刚的袭击已经让她知道了,敌人大概分为两路。
一路来自毛止冲出的方向,另一路则躲在气流射出的方向上。
既然知道了视线来自哪里,受伤的样子就不能让敌人看见。
阿白拿手挡住了血迹,傲然而立,没有一丝畏惧的颜色。
傅铃躲在不远处暗暗吃惊,而另一边的印光和东方南也是犹疑不定。
他们没看见阿白呕血,却只看见毛止莽撞地冲向阿白,然后被她抬手间的一柱寒冰挂到天上。
东方南心想,自己明明已经用极尖锐的气柱击中了狐狸的后心,为什么她还能站着?为什么她还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轰出法术?
“东方施主,这狐狸的意识海中有我的标记,让我用幻术试她一试!”
印光缓缓睁眼,双手合十,开始诵念咒语。
但是念道一半,他却停住了。
“怎么不念了?”
东方南冷如白纸的脸上闪出了一丝疑惑。
“她……她在看着我!”印光两腿颤抖着说道,“她从一开始就在看我……还对我笑了一下!她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位置!”
东方南心中一颤,自己这边的隐蔽,莫非……完全没有奏效!
远远地看着阿白那神闲气定的姿态,加上身边印光的惊恐,东方南越加相信,眼前的这个角色,自己很可能远非对手。
她没有进一步发动攻击,只可能是一个原因。
她不在乎。
东方南紧紧地握着拳头,想走又想留。他觉得好不容易形成的包围之势,难道就要这样放她走?
毛止的不敌实际上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毛止的妄动应该是计划之外的事物。
单挑的胜算本来就很低,但是群起而攻之,这才应该是原计划的一部分!
“那雪狐的灵气闪烁不定,我觉得,她可能受伤了。”
傅铃的声音,随着风声淡淡地飘入了东方南和印光的耳朵。
这是她的传音之术,随风语。
两人眉毛一挑,顿时来了信心。他们的目光死死盯住阿白,等待着她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阿白已经感受到了他们不加隐藏的杀气。
她强撑着身体,一脚都不敢迈出去,心里只是暗暗叫苦:
“宗主……你快来呀……”
……
“啊,好烦!阿白去哪了,怎么还没有回来?糖都已经没有了啊。”
杜非羽心里有些焦急起来。
但是小店迎来了下午的小高峰,他只能摆出一副笑脸,接待着顾客。
“反正距离不算太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杜非羽安慰着自己,努力让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一波客人散去,杜非羽得到了片刻的空闲。知道阿白不在,他大胆地拿出一支烟,慢慢地抽了起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杜非羽眯眼一看,正是许未。
他顿时笑道:“上次没打够吗?你竟然还想来破阵。”
许未却一改暴躁脾气,对着杜非羽回礼道:
“宗主的法阵天下无双,许未见识短,之前吃了亏,不会再破阵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杜非羽眉头一拧,道:
“你该不会觉得我的阵眼只是一碗粥吧?我告诉你,现在的这一支烟,我都可以把它变成我的阵眼。”
许未却仍然是淡淡道:
“我不懂阵法。”
杜非羽觉得,这颇有一些监视的感觉。
只是许未似乎料定杜非羽不敢出阵,就站在阵外五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候着。
杜非羽正在猜测之间,意识之海却是猛然一动。他只觉得心头咯噔两声,好像弦断了一样。
老杜的后背寒意顿生,只感觉头皮发麻。
“这是……妖兽契约的反应!”
他的眼神中已经透出了杀意:
“你们对阿白做了什么?”
许未的眼神笑得狡猾:
“阿白?哦,说的是你那只狐狸吧。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别装了。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来监视我的吧?”
“哦?猜出来了?那你就出阵来跟我较量较量,看看我会不会把狐狸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