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感冒,浑身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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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言,当组联军,随夫君征讨不臣。”美人又答。自嫁入蓟国,新婚之夜与夫君坦诚相见。个中滋味,当真痛并乐极。如今早已情根深种,断难舍离。
有汉一朝。家事即国事。
蓟王向来,公私分明,爱恨拎清。然对家事,亦尽心尽力。君不见,专设门下署并少府,处理王家事宜。
“哦?”刘备欣然笑道:“兵卒几何。”
“五万飞军。”当真下了血本。十夷王虽是西南夷中大部,然麾下大小种落混杂,各说各话,难以协同。一个不如意,便拔寨而走,入伙别部。此亦是部落联盟的最大弊端:聚散无常,及其松散。
若论出身,十夷王女,皆有渊源。
“五万飞军,足可荡平林邑。”刘备欣然一笑:“诸王,何所求?”
“父王言,愿入海市,贩运山中珍物。”
“可也。”刘备欣然应允:“然,凡入海市者,需先入海市籍。一旦入籍,便是蓟人。受《蓟法》所辖。凡有不法,严惩不贷。不知诸王,以为然否。”
“海市乃出蓟国,理应如此。”话说能入籍蓟国,西南百夷,自当求之不得。
“如此,先入蓟商会。待平定林邑,再造大船,扬帆出海。”刘备言道。
“谢夫君。”鸳鸯十美,大喜下拜。
家和万事兴。何必多言。
送走鸳鸯美人,刘备忽又想起一人:“安素船行何处?”
“已入漳水。今夜当入国境。翌日泊于南港。”
“此次二宫太皇同行,断不可怠慢。”刘备言道:“当以国礼迎接。”
“二位国相已备妥当。夫君当可安心。”士贵人答曰。
“如此,甚好。”刘备又道:“闻董太皇病倒榻上,情况如何。”
“侍医言,乃积郁成疾,苦无良策。”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华室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除去二宫太皇并一众逐鬼童子,时至今日,外人尚不得而知。逐鬼童子,被董太皇豢养于偏殿。除去食母进出,便是永乐太仆封谞,亦需禁足。
故,童子中谁是谁来,封谞亦分辨不清。
然刘备却是为数不多,知晓内情之人。这便叹道:“本以为遗诏、遗子,皆已入手。废长立幼,正当其实。岂料贵子为何后所夺。大事难成,董太皇一病不起。”
“夫君所言极是。此行,或生变故。”士贵人言下之意,董太皇恐难转圜。
“若令太皇崩于国,我等罪莫大焉。”刘备目光深邃:“传命太医令,当悉心诊治,确保万无一失。”
“喏。”士贵人亦知事大。诚如先前所言。二宫太皇,如今位高权轻。宛如两尊琉璃大佛。“此物易碎,轻拿轻放,万勿倒置”。一个不留神,支离破碎。蓟王坐实大不敬之罪。
先前已与母亲言明,宜入西宫增城殿,与太妃为伴。
宫中太医左令华妁,得华大夫真传。医术不再其父之下。当可保太皇安危。
万事俱备。只待明日,南港恭迎圣驾。
洛阳西郭,寿丘里,车骑将军府前里道。
长史许攸,主簿陈琳,登门求见。不料却吃了记闭门羹。
“将军何故如此?”许攸长揖相问。
府中主事,面露惭色:“回长史。将军自出诏狱,便闭门思过,不见客。”
“我等岂又是客?”许攸再拜。
“这……”其中隐秘,主事又岂能知:“不瞒长史,便是卑下,亦不得入内。往来通禀,皆由侍妾传语。既然将军不见,二位莫再为难卑下。不送。”
“这……”许攸、陈琳四目相对。唯有留下投帖,登车自去。
待少府车驾出里道。陈琳低声问道:“事到如今,该当如何。”
“我料,何车骑乃奉命避嫌。闭门思过,乃其一。不与董卓等西州武夫相争,乃其二。”
“太后当真不争?”陈琳不信。
“若不力争,太后焉有今日之位。”许攸摇头一笑:“西园万余精锐,若只为自保,岂非牛刀割鸡。”
“太后意欲何为?”陈琳遂问。
“尚不得而知也。”许攸答曰:“唯重入车骑府,方可窥知关窍之所在。”
“闭门不纳,如之奈何。”陈琳略显丧气:“不若弃官北上,去投蓟王。”
“不可。”许攸厉声呵斥。稍又略加平复:“无功不受禄。江山社稷,尚不知鹿死谁手,你我岂能半途而废。”
自知一时失语。陈琳急忙赔罪:“子远勿怪,个中厉害,岂能不知。不过一时失语,万勿当真。”
许攸面色和缓:“诗云:‘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此言末路之难也。”
“末路之难”,本意最后十里,最为艰难。然话出许攸之口,却让陈琳别有意味。
隔窗一扫两侧街巷。陈琳不禁暗叹,究竟是谁人之末路。又是谁人之穷途。
只需不是我等读书人便好。
许攸、陈琳走后不久。
便有细作,入西园通禀详情。
自华云号归来,赵忠志得意满,一扫先前胆战心惊。掌西宫大权,为太后之心腹。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下唯利是图者,又岂是何后一人。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再者说来。大将军何进,乃死于董骠骑并孙破虏之手。与赵忠何干。
念及此处。何后一通百通,涣然冰释。
待赵忠入宫通禀,何后自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