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冯广全打过招呼两姐妹便进了屋。
张永丽正蹲在一个大水盆前洗衣服,水还挺热,呼呼的冒着热气。
都是自家人也不整客气那一套,张永丽让两姐妹进里屋上炕自己玩儿去。
屋里折腾正在看电视,鞠灵把爸妈从南方带回来的好吃的拿出来给折腾吃,还陪他一块儿看电视。
鞠静对电视没啥兴趣,干脆蹲张永丽旁边陪她唠嗑。
她盯着张永丽在搓衣板上搓的衣服半天,乐呵道:“呦,小姨,这是我冯叔的衣服吧,你现在都给他洗衣服了?洗完晾外边儿没人说啥么?”
张永丽抬头瞪她一眼,低头继续洗衣服,不在意的道:“谁爱说谁说去呗,我就不给他洗衣服外边人说的还少了?”
呦嘿,上次见面张永丽还不是这个画风呢,短短时间她就能这么豁达了,不容易。
不过,不管是豁达还是更谨慎都不可能凭空发生,肯定出什么事儿了。
鞠静问出心中疑惑,张永丽压低声音回答道:“就初五那天,你小姨夫家这边的亲戚乌泱泱来一大堆,吆五喝六的烦死个人,我拿炉钩子都给他们撵出去了。回头越想越生气,就寻思凭什么我怎么过日子要他们同意啊,你小姨夫在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殷勤。一个一个的都说是害怕折腾有后爸长歪,感情我儿子长不长歪他们比我还上心,这不有病么,有操心别人儿子的工夫好好管一管自己儿子多好。”
“他们不让你跟冯叔在一块儿?”鞠静又问道。
张永丽轻声“嗯”一声,才道:“这帮王八犊子,还说我要敢跟你冯叔结婚就去派出所闹,让你冯叔单位开了他。他们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呢,臭不要脸。”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警察不能和带孩子的gua妇处对象甚至结婚,他们要真的敢去闹吃不了兜着走的肯定是他们。
还有小折腾这事儿,更搞笑。就去问问那帮人知道不知道折腾大名叫啥哪天出生今年几岁,他们有几个能说出来的。自己揣着坏心眼子还非得把孩子推前头挡着,这是这些人最不要脸的地方。
洗完衣服,张永丽又悄摸的跟鞠静透露道:“你小姨夫的事儿差不多也就这样了,跟挺多人打听,你冯叔也托人去问,都劝我放下呢。我现在也想开了,不能为一个可能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结果的结果就不过自己的日子,该往前走还得往前走。”
鞠静连连点头,张永丽能这样想很好。她已经够不幸,自己再不对自己好一些还指望别人怎么对她好。
“那小姨,你和冯叔打算什么时候...嘻嘻嘻”,鞠静贱兮兮的问道。
张永丽斜瞪她一眼:“要你操心?回去跟你爸妈说哪天有时间过去看他们,听他们好好说说你大姐那边的事儿。”
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看来是真的不想多说。
鞠静也很识趣的没有多问,留下来吃了顿晚饭才跟鞠灵回家。
晚上鞠文启把他这几天忙活的成果拿给两个姑娘看,问她们做的咋样。
其实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是一块刨过的木头,没雕也没漆。
可看鞠文启那眼巴巴的等评价,还是积极的评价的那个样儿,鞠灵还是发挥了她的想象力夸奖道:“挺好挺好,你看你这木头刨的多光滑,刨过之后是不是拿砂纸磨过,一点儿都不剌手。”
鞠文启果然笑眯起眼睛来。
“我就说我是宝刀未老吧”,他得意洋洋的还拽起词儿来了:“咱这叫打底,底子打好其他的才能做好。就这块木头我用两块砂纸磨一天,明天就上凿子上刻刀,你开学前保准让你看到做好的!”
鞠灵决定臭脚捧到底,马上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真的啊?那太好了!”
被小姑娘夸了的鞠文启倍儿高兴,接下来的两天在饭店大牛都没工夫吹了,茶也不喝了,别人主动跟他唠嗑他也不唠了,就专心的鼓捣他的木匠活儿。
第三天鼓捣不了,因为饭店要办一场孩子的满月酒。
是乡政府所在地的村子的一户人家的孩子,那边的饭店十五之后才接酒席,没招了才打电话从鞠家饭店订的桌。
来坐席的基本都是那边村子的人以及他们在镇上或是云河的朋友,还得包好几辆车把人送过来,其实还挺折腾的。
不过人家可没白折腾,鞠静去帮忙,凑写礼账那人身后瞅一眼,好几伙,人家这礼上的,够大!这一场酒席下来可赚不少钱呢!
除了礼金,吸引鞠静的还有一点,写礼账这个人的字儿真好看,比她家小不点儿写的都好。
真不是鞠静不向着自己妹妹,实在是鞠灵的那一笔字拿不出手。说狗爬太夸张,只能说工整,和好看一点儿不搭边儿。
也没谁规定学习好就一定字写得好,鞠灵就老这样替自己这一笔字辩解。
反过来说,学习不好的人也不一定写不出好字,没正经上过学的也未必就是文盲。
大概是她看的太久,记礼账的人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头来看鞠静。
鞠静还没说啥呢,那人先笑着开口道:“你是鞠三叔家孩子吧?老几啊?夏天的时候你家老三来我这儿买过鞋,我还跟三叔和你家老三一块儿挑过冰箱冰柜呢。”
鞠静听鞠灵说过这事儿,对这人有印象。
名字就在嘴边儿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彭岩看出她的尴尬,马上笑着说道:“我叫彭岩,今儿我朋友闺女的满月酒,我这闲着也是闲着就给写写礼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