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伴近两个月,桓郁是什么样的人萧姵心知肚明。
她当然知道他外冷内热,是个很会照顾人的男子。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桓郁会为了帮她救大姐姐,连自己都性命都不顾。
桓郁见她眼睛红红的,笑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赤都汗的宝马远非寻常马匹可比,所以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耽搁。
我除了有些累,并无什么大碍。”
萧姵吸了吸鼻子:“你身上的香气就是那解药?”
“正是,这解药的味道实在太浓了,我用了三层盒子又裹了三层布,依旧没能遮掩得了。”
说罢他又略有些不安:“小九,之前我并不知晓皇后娘娘中的毒是天目泪,所以……”
萧姵道:“桓二哥,不管这解药能不能救得了大姐姐,你的这份心意我都会永远铭记于心。
咱们是好兄弟,从前你用得着我的时候都是直接开口的,所以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
桓郁郁闷极了。
他的名字果真是有问题,叫什么不好,非得叫郁闷的“郁”?
小九一口一个“好兄弟”,显然是没有把他和魏鸢划在一起。
也就是说,即便解药有用,她也不会觉得他不安好心。
可她若是永远都这么看待他,他的那些计划该怎么怎么进行下去?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走吧,解药有没有用,咱们得试过才知晓。”
两人一路疾行,不多时便来到了风荷殿。
萧姮的气色日渐憔悴,风荷殿的气氛也一日比一日压抑。
寄梅瘦得都有些脱形了,依旧强打精神来迎接他们。
“桓二公子?”她小小吃了一惊。
娘娘中毒后,行宫的管理比从前在角落里的小宫女都闻见了。
宫女们都在栖凤宫伺候了好几年,什么样的名贵香料都闻过。
可她们却不得不承认,从前闻过的那些香气,与今日的香味根本无法相比。
桓郁小心翼翼地打开层层包裹,终于露出了一个小盒子。
萧姵有些头晕。
她自幼习武,对脂粉香料完全不感兴趣,甚至于还有些厌恶其中的某些味道。
但今日这香气她却觉得还不错,至少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还挺好闻的。
可一旦这香气变得浓郁,她就完全接受不了了。
她用帕子捂住口鼻,闷声道:“桓二哥,你倒是快点啊,磨磨蹭蹭的人都快被熏死了。”
桓郁嘴角微勾,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最后一个小盒子只比萧姵的拇指大一点点,他轻轻掀开盒盖,解药终于露出了真容。
一颗白得近乎透明,大小如同莲子一般的药丸,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小盒子中。
萧姵的手一松,帕子直接飘落在地上。
她本以为桓郁手里的这颗解药,应该像她从前见过的所有药丸一样,要么黑色,要么褐色,甚至是红色白色。
却没有想到它竟是这么漂亮。
她完全想象不出,能够制作出这颗药丸的人,究竟是怎样的蕙质兰心。
当然,蕙质兰心是形容女子的,所以萧姵一眼就觉得这药丸应该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桓二哥……”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这药丸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制作它的人是不是一名女子?”
桓郁挑眉:“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萧姵笑道:“我就是瞎猜的,男子做事一般都是粗粗拉拉的,怎会把药丸做得这般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