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经业先将东西收拾好,得了调令先去与清舒道谢,然后又去找了谭学士。两人谈了半响后就带着仆从走了,随后谭学士去见了谭老爷。
谭老爷看到他冷着一张脸心里有些发怵:“贤重,你来了。”
谭贤重盯着谭老爷,问道:“我听说你们想让经业与侄媳妇和离,然后让经业娶个富家女,这样就有钱给大嫂治病了?”
谭老爷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他们私底下说的话竟传出去,可见下面的人都靠不住了:“是玉娥有这个想法,我没同意。”。
“你同意也没用。你们打量着谭经业是官身,所以和离再娶个富家女是件很容易的事。却不想想若是他不是官身也没有功名,还有谁会嫁给他?”
谭老爷苦叹一声说道:“贤重,自知道林氏去了平洲你大嫂情绪就有些不稳,一直想着怎么筹钱治病。”
“你把大嫂叫了出来,我有话与你们说。”
谭太太很快就出来了,她其实也有些怕谭学士的。这些年他们大房也是得了二房诸多的照佛,不然他们在老家日子不可能那么松快。而谭学士总板着一张脸对人不假辞色,很少人不怕他的。
见到谭学士,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二弟,你来了。”
这三个月一直在治病,病情大有好转,胸口没以前那么痛也没再痛得那般频繁了。
谭学士嗯了一声说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经业外放了,调令昨日下来了今日已经离京了。”
“你说什么……”
那吼声震得谭学士耳朵都嗡嗡响,可见这声音有多大。
谭太太大声叫道:“他去哪里了?这个不不孝子,我这病得都快要死了他竟也离京,这是真的要逼我去死。”
谭学士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谭太太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抓着谭老爷的胳膊说道:“你快去将他追回来啊,他要走了我这病怎么办?”
“经业去赴任了,这儿还有经纶与经魁在,再者经业又不是大夫留在京城又有什么用?”
谭太太说道:“他要不拿钱出来,我这病就没的治了。”
“去将经魁叫了来。”
很快,谭经魁就被叫了过来。
谭学士说道:“经业已经着人去将老家的产业卖了,房子加田产六百两银子是能卖到的。之前他出了六百两银子,等于是出了一千二百两银子。”
“这点钱哪够。”
谭学士也不跟她争吵,只是与谭老爷说道:“经魁是长子,当初得了七成的家产,他出两千两银子;经魁跟经业一样出一千二百两银子。你们夫妻总还有些体己,应该也差不多了。”
顿了下,谭学士道:“我与经业说了,让他以后每年送六十两银子回老家,这钱也够你们两人生活了。”
这话一落,屋子一片死寂。
谭学士看向两兄弟问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愿出这个钱吗?”
谭经纶哑着声音说道:“来京之前孩子她娘与我说,让经魁将娘的体己拿出来给娘治病。等这钱用完了,后面的医药费三兄弟平摊。”
谭学士一愣。一般来说体己都是在临死前分给孩子的。一是防备孩子不孝留着体己防老;二是就算儿孙孝顺用自个的钱也自在。
谭太太看向谭经纶,说道:“明知道我的体己已经没有了偏还要说这话,她这是想我死呢!”
谭学士看向谭经魁,问道:“你怎么说?”
谭经魁垂下头说道:“二叔,那些钱我都已经花了。”
谭经纶心头一沉,说道:“娘的体己有三四千两,不过两年时间你就花没了,你说说你是怎么花的?”
谭经魁没吱声。
谭太太看不得这样逼迫谭经魁,不由护着他说道:“你弟要更进一步,笔墨纸砚以及应酬哪样不用钱。再者钱都已经用掉了,现在追究这个有什么意义?”
谭经纶不由质问道:“你也知道想更进一步要花钱,那为何当初经业进京你一文钱都不给?娘,你有当经业是你儿子吗?”
在他来京之前他妻子说除非谭经魁将谭太太的体己全都拿出来,不然医药费她是不管的。大房的钱都由他妻子掌管,这次来他是将自己的私房钱带过来的。
谭学士明白过来了,说道:“好处都是他们兄弟拿,出钱出力就找经业?莫怪林氏不愿给你出医药费。”
一碗水不端平,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谭太太蛮横地说道:“我生了他,他就该管我。”
谭学士却不跟她说话,与谭老爷说道:“两个选择,一个是她留下治病不许她踏出大门一步;第二明天就回老家去。”
谭老爷自然是选第一条了。
谭学士看着他说道:“你要留下她治病可以,但你必须管束住他。若是她再出去闹或者去找林大人,宗族是绝容不下你们的。”
“贤重……”
谭学士冷冷地说道:“大哥,经业不仅仅是你们的儿子,他也是谭家的子孙。你们可以不在乎他的前程,但我与家族在乎。”
族里出了人才然后回馈家族,家族也就越来越兴旺。反之,家族就会落败族人的日子就不好过。
谭太太不甘心地说道:“他不管我的死活,你跟宗族为何不管?”
谭学士冷哼一声道:“经业已经尽所能地帮你治疗了,你还想他怎样?一定要得逼他割肉还母剔骨还父才肯罢休吗?”
说完,他看向谭老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