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官兵早就退去。符景烯就在城内东转转西看看,走累了就进茶楼喝喝茶听听评书。
进了茶楼,符景烯找了个位置与小二说道:“一壶碧螺春。”
“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坐在他旁边两个的男子,都是身穿青色布衣年龄在四十上下。其中瘦些的压低时声音说道:“你听说了吗?钦差马上就要到了。”
面色白净的男子摆摆手上说道:“这事都传了半个多月,可钦差的影子都没见着。再者就是来了,也不过是走过场。”
瘦个的说道:“不是啊,我听说这次来的钦差是新任的大理寺少卿符景烯,就是上个月闹得沸沸扬扬连升sān_jí的那位。此人深得太孙信任,这次被派下来说不准真能将贺老虎给弄垮了呢!”
白净的男子先是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就摇头上道:“若是他,那更不可能掰倒贺老阎了。”
贺蒙有贺老虎、贺老阎等许多绰号。
“那不一定啊,年纪轻轻能得太孙倚重肯定有其过人的本事。”
白净男子说道:“他有多大本事我不知道,但这些年朝廷派来的那两个钦差全都贺老阎收买了。那些个官场的老油条都被收服了,他一个刚入官场的青瓜蛋子怎么可能斗得过贺老阎。”
竟被人称为青瓜蛋子,符景烯眉头不由抖动了下。
放下手中的茶杯,符景烯笑着说道:“这位先生,请问你高姓大名?”
白净男子看着符景烯穿着富贵举止有度,对他也不反感:“我姓满,名通,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
符景烯听到这名字有些讶异,不过转瞬即逝:“我姓聂,名扬,京城人。这次来安徽是东家开了个笔墨铺子,想直接从这儿进货。只是到这儿才发现这儿的笔墨纸砚都由官府统一管辖了,不对个人出售。”
买是买得到,只是得去官府指定的商人那儿买,东西被垄断价格可想而知了。
也是到了这儿符景烯才知道为何这两年徽墨与歙砚的价格越来越贵了,什么产量少了价格上涨都是一些哄人的瞎话。
瘦些的男子气恼道:“何止是笔墨纸砚,盐跟茶叶都被陆家给垄断了。不过五年的时候,陆家就从个破落户一跃成为合洲最有钱的富户。”
符景烯问道:“这位兄台说的陆家,可是贺将军的外家?”
贺蒙是合洲人,祖上跟着太祖打过仗侥幸不死官至五品的千户,嫡长一支就袭了他的职位。当然,不可能一直都是当千户的。他家的职位,一直都在往下降,到贺蒙的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了。不过贺蒙的爹运气好,一次外出救了遭土匪劫持的陆家三姑娘,然后娶了对方为妻。
当时陆家还没败落,陆三姑娘嫁过来带了一笔丰厚的嫁妆。而在她的帮扶下,贺蒙也从一个普通的士兵官至六品的百户。贺蒙进军中任职后,在他爹的帮衬下起点比一般人要高。而贺蒙本身也是个有才能的人,他通过剿匪积累了军功,又用银钱开道所以晋升很快。在三十六岁那年,他就晋升为参领成为了安徽驻扎军最高将领。
也是那时候,朝廷对地方开始渐渐失去强大的掌控力。贺蒙成了驻扎军统领后,在军中排除异己,只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让军中成了他的一言堂。同时,他用各种手段拉拢了当时的布政使跟按察使。没几年,他在安徽的势力越来越大,将布政使跟按察使都给压制下去了。
这些年也有御史以及地方官员上折子参贺蒙,不过最后贺蒙没事,而参他的人不是丢官就是出了意外。
瘦个的男子还待说,满通阻拦了他:“老宁,老先生要讲评书了。”
听了一段评书以后,符景烯就带着老八离开了。
宁学康有些诧异地看向满通,问道:“老满了,这个聂扬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让你盯着看。”
满通说道:“刚才我报上名字的时候他神色有异,感觉像是认识我。可若认识我,为何又不直接说呢?”
宁学康通说道:“这聂扬瞧着也就三十岁上下,怎么可能认识你?老满啊,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啊!”
满通笑着说道:“可能是想太多了。”
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聂扬这个人是谁,估计是弄错了。
符景烯并没有回去,在街上逛到傍晚才回去。他现在是个商户,若是整日龟缩在客栈中才会引人怀疑。
回到客栈一进屋就发现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不等老八开口,符景烯就说道:“先检查看看丢了什么。”
他先将这个屋子从里到外都搜查了一遍,确认了屋子并没藏人。
老八将东西检查了一番后说道:“老爷,你的杨木梳以及一根象牙簪丢了,你那套织锦的衣服也不见了。瞧着像是遭了贼,但不排除被人发现以此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符景烯说道:“我们只是普通的商贩,贺蒙再如何也不可能注意到我们,应该是遭了贼。”
他们又没露了痕迹,而且他的样貌跟原先的也不合。除非老三跟老五被抓招供,不然贺蒙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话是如此,老八还是不放心:“老爷,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住吧!大白天的遭贼,这客栈也太不安全了。”
符景烯摇头说道:“没必要。算下时间舅舅这两天应该就到合洲了。等见过他以后,我们也该露面了。”
这段时间他一边等着祁向笛,一边让老三跟老五去查贺蒙。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