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女医第二天下午就到了。她先给封小瑜把了脉,然后询问了一下她的日常饮食以及睡眠。
封小瑜说道:“三餐正常,就是睡眠不好。睡着后总觉得孩子在哭,然后就醒了。”
“那孩子哭了没?”
封小瑜摇头说道:“没有,晨哥儿现在每天只起两次。不过他醒过来的时间没有规律,所以我总惊醒,醒了以后就很难入睡。”
黄女医点点头,又继续问道:“那平日里孩子有点头疼脑热的时候,你是不是紧张的吃不下睡不好?”
“对。前两日晨哥儿腹泻,我接连三夜没眯眼。”
易安都很佩服她了,不过一个腹泻竟然吓得三天三夜没合眼。
黄女医沉默了下问道:“你是不是担心自己睡着了以后,再醒过来就听到孩子没的消息?”
“不仅是这次拉肚子,就是平日里你是不是也特别担心孩子会出意外。比如说孩子睡得稍微久一点,你就很担心然后伸手看他是否还有呼吸。或者吃个苹果梨啊的,你担心他会卡在喉咙然后窒息而亡。”
封小瑜神色一顿,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还是点了头:“对,我很担心晨哥儿会出意外。”
易安都无语了:“吃个苹果梨都怕被噎死?孩子小是很娇贵,但也没你想得那般夸张吧?”
封小瑜哭丧着脸说道:“我听说有个一岁大的孩子,就因为乳母给他吃了颗葡萄,然后卡在喉咙里没了。”
清舒皱着眉头说道:“那有的孩子吃奶一个没注意还会被奶给呛死,那你总不能喂完奶不睡觉就一直盯着孩子吧?”
意外是有,但概率极少。
封小瑜点头道:“对,我喂完奶后也不安心,所以就让木琴她们轮流看着。我想只要晨哥儿身边不离人就不会出意外。”
清舒没话说了。
易安没好气地说道:“我看清舒说得没错,你是真病了,病得还不轻呢!”
封小瑜看向黄女医,问道:“黄大夫,我这个真是病吗?”
黄女医说道:“你这个是产后焦虑症。其实这个产后焦虑症很多产妇都会有,只是有的很轻自我调整下就好了,有的比较重到最后情绪会失控。”
想起秦老太医的话,封小瑜打了个冷颤说道:“秦老太医说,我若是不放宽心会变成大喊大叫的疯子?”
黄女医摇头说道:“并不一定就是大喊大叫;也有可能是情绪低落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最严重的可能会想不开。”
别说封小瑜,就是清舒跟易安三个人听了都吓得不行。
黄女医点头说道:“我年轻时跟着师傅行医时碰到过这样的事,一个女子生完孩子没多久丈夫要纳妾她一时想不开自尽了。那女子性子其实很干烈的,若换平常她丈夫纳妾事肯定和离而不是自尽。可她生完孩子后情绪不稳定,有时候会恶狠狠骂人有时候半天不说话。然后被丈夫这么一刺激,她就走了绝路。”
“她娘家人当时怀疑是男子下的毒手,还告了官,不过最后仵作验明是自尽身亡。”
易安赶紧问道:“封小二,你没像她这样吧?”
封小瑜沉默了下说道:“有时候很累的时候也会想,若是不嫁人不生孩子也就不用受这个累了。”
清舒赶紧说道:“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人特别累的时候都会有负面情绪的,但只要排解宣泄出来就好。”
封小瑜问道:“清舒,你也会这么想?”
易安很想翻白眼,一听就知道是在宽慰她的,偏这傻子听不出来。
清舒点头道:“当然有了,景烯在外生死不知的时候我都后悔嫁给他,更后悔生下福哥儿了。”
黄女医也笑着说道:“县主你别担心,你这个症状确实不算严重。你将孩子交给丫鬟婆子,然后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比如说做一件漂亮衣裳买两样漂亮首饰,没事的时候跟清舒她们一起唠唠嗑吐吐苦水什么的,慢慢的就好了。”
“这样就能好?”
易安泼了她一盆冷水:“前提是你能放心将晨哥儿交给常嬷嬷与木琴她们带吗?你若不放手说什么都枉然。”
清舒见她迟疑,不由说道:“常嬷嬷将福哥儿照料得那么好,若不是她要回去我都不舍得放人。将晨哥儿交给她,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啊!”
封小瑜点头道:“我尽量放手。”
黄女医笑着说道:“欲速则不达,慢慢来不能急。”
“我京城里还有许多客人等着,县主既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封小瑜问道:“不用开药吗?”
“是药三分毒,你现在还喂奶不能吃药。县主不用担心,你这个只需要放宽心就好。”
黄女医随便吃了几口饭,又急匆匆地赶回京城了。
易安看向封小瑜,和颜悦色地问道:“要不要下棋?好久都没给你对弈了,咱今天对两盘。”
封小瑜有些放心不下晨哥儿,可想着黄女医的话还是点头道:“好,那咱们就下一盘。”
易安是个臭棋篓子,而且还喜欢悔棋。跟她下棋必须要有极好的耐心以及脾气,不然绝对要被气死。
见易安又要悔棋,封小瑜将棋子气呼呼地说道:“不跟你下了,再下我吐血了。”
清舒笑着说道:“那我跟你对弈一局。”
“行。”
清舒的棋艺一般,不过封小瑜的棋艺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旗鼓相当,最后打了个平手。
看了下时间,封小瑜呀了一声道:“竟然半个时辰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