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人坚决不开门,也不再进行任何回应。
赵锋回头,看向也已走出房间的王德安,后者同样是一脸凝重。
显然,从赵锋和房间里的人那简短交流,他也听出了不对劲来。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去找这个楼层的服务员,让他联系经理。
王德安跟经理亮了证件——事实上那经理也认识他,这宾馆离分局很近,外地兄弟单位派人过来的话,接待经常会放在这里。
道明原由后,王德安和赵锋查看了他们隔壁房间的入住信息,又检查了这段时间的走廊监控,确定了现在那房间里只有登记入住者一个人在。
那是个三十七周岁的男性,粤省人,从监控里的样子来看,似乎有些神情恍惚,中午进房间后,就没有再出来过。
“怎么说?”王德安把酒店经理支开后,对赵锋单独问道。
赵锋皱眉思考片刻,说道:“我还是觉得有问题……不论是咱们透过窗户看到的那一眼,还是在他门外跟他的交谈,他的声音,他说话的内容,都有问题。还有咱们的窗户,那敲击声,也很怪异。不仅敲了咱们的窗,也敲了隔壁的窗,好像就是在提醒咱们去注意隔壁一样,到底是谁在敲窗?”
王德安下意识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又那个……在提醒我们?”
赵锋知道他指的“那个”是什么,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
商量了一会后,两人最后决定,让酒店帮忙,把那房间的电停了,然后派人以维修为名进去检查。
但没想到的是,把电停了后,酒店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反应。
莫非是真睡着了?
于是他们又让服务员去敲门,但服务员敲了一会门后,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王德安和赵锋忽然听到了房间内传出重物坠地的声音。
王德安赶紧对服务员说道:“开门,快!”
在房间门被打开后,他们一眼就看到一个男子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浑身是血,正拿刀试图割自己脖子。
王德安和赵锋赶紧冲了进去,一起把那人按倒在地,把他刀夺了下来。
跟进来的酒店经理也赶紧用对讲机,让酒店的人把这房间的电重新接通,灯亮后,他们才发现,那男子的脖子已经被割伤了好几道,手腕上也有伤口,弄得到处是血。
不过或许是因为那刀太钝,或是那男人对自己下不太去手,割的伤口都不深,也都非常好运地没有伤到动脉。
再看旁边地上,是被一条绳子给扯下来的中央空调出气孔护罩,不远处还有倒地的椅子。
看到这情景,随便一个人都能明白——那男子是想自杀!
而且看起来是割腕不成就上吊,上吊失败又想抹脖子。
酒店经理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过,在王德安提醒下,才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而王德安也立刻给局里打电话报备,赵锋则让酒店服务员去把洗手间的干净毛巾拿出来,给那男子捂着伤口。
“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这么想不开?跟我说说呗。”赵锋看那男子情绪还是挺崩溃,便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问道。
“我该死啊,你们别管我,让我死吧,我没用啊,我活着就是拖累人,让我死了好……”
男子哭哭啼啼、断断续续、逻辑混乱的话语中,赵锋和王德安才算是明白,这哥们是沉迷网赌,然后借了贷去赌,后来又把家里的房子给抵押了,继续赌,全都输了个精光,欠了一屁股债,于是绝望崩溃下,买了把小刀和绳子,想在酒店里自杀,却没想到连续地失败。
在得知赵锋和王德安是警察后,男子忽然抱住了他们的腿,哭着道:“我提供证据,我要做证人,我要举报那些搞网赌的,他们肯定使诈了,他们违法犯罪,求你们帮我把钱追回来……”
“你先冷静点,别太激动,相关的情况等你处理好伤口,我们会有人来跟进的。”王德安只能是如此安慰道。
不过他知道,这种做网赌的团伙,想要追查的难度都很高,因为服务器和主要犯罪人员大都在境外,转移资金的速度也很快,不论是抓人还是追钱,都很困难。
在那自杀未遂的男子被送去医院后,窗外某个隐蔽角落藏着的金丝雀,也有些虚弱地扑棱着翅膀飞起,向“小苹果”家的方向飞去。
倒不是“小苹果”不想知道后续、不想继续窥听王警官和赵警官的谈话,而是“金闪闪”体力消耗巨大,需要回来休息、吃东西了。
出来这一趟,到处飞,到处高强度地收集感官信息,找人,偷听,还要躲避,比平常在外面四处乱飞、乱逛,随心所欲地观察,要累太多了。
如果是其他的鸟,累了,饿了,可能就近找东西吃,找地方休息,但“金闪闪”现在嘴被养刁了,除了“小苹果”精心制作的鸟食,其他的东西再饿都不想吃。而且现在不在家里,不在它的小笼子里,在其他地方,它也没法安心休息、睡觉。
“金闪闪”开始往回飞后,卧室中的“小苹果”也是终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
之前通过“金闪闪”窥听两位警官交谈时,“小苹果”却听到了隔壁房间的一些声音。
那是一个男人在录制一些像遗言一样决绝的话语,既有留给妻儿的,也有留给父母的,然后说他做的一些错事,说他为什么要自杀。
一听到这些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