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流银钱庄旗下一处僻静的小院。
穆天宝感觉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梦里都是大片大片的梨花树。
细雨斜风,落英缤纷,梨花白落了他一身。
他似乎听到有人一直在耳边唤着自己。
但却始终都听不清。
他在梨花纷落里走来走去,想要找到那唤自己名字的人……刷——穆天宝睁开眼睛,梦醒了。
他习惯性想要起身,瞬间胸腔一阵剧痛传来,仿佛被人用锤子砸过一般,疼的他呲牙咧嘴:“啊啊啊啊!好疼啊!是不是流血了!”
守在他床边的楚若纤又惊又喜,赶紧将他按压回去,“小公爷别动!伤口还没愈合,一扯就会裂开!我给你止血,你快躺下!”
“嘶……”穆天宝疼的又平躺回去,垂目看着自己胸前已经开始浸血的绷带,“我怎么感觉胸腔被捅了一个窟窿?”
楚若纤飞快给他处理伤势,往伤口上倒浅绿色的止血粉,“确实如此。”
“啊啊啊!小爷中了一箭!”
穆天宝意识逐渐清醒,终于搞明白了自己的状况,倒吸一口凉气,“我竟然这都没死?
小爷果然福大命大!天选之子!”
楚若纤听见死字,手下禁不住一抖,包扎稍稍用力了一些。
“三姐饶命。
你再狠一点,我就被你补刀了!”
穆天宝疼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楚若纤赶紧缩回手,小心翼翼继续包扎。
“抱歉,我……一时激动……”“没事没事……可算是活过来了。
我还以为我被那臭娘们弄死了。”
穆天宝一双大眼睛四处扫来扫去:“这是哪儿啊?
我昏迷多久了?
慕容璇,你怎么甩开的?”
他当时已经昏迷过去,醒来楚若纤抱着他哭,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你昏迷半个月了。”
楚若纤咬唇。
虽然没有正中心脏,但也离的太近了。
银月请来了钱庄最好的大夫,对方竭尽全力,但却留下一句话:“如果能醒来,那就救过来了。
一直醒不过来,那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这半个月,对于楚若纤来说,每天都是煎熬。
她寸步不离的守在穆天宝身边,日夜不分,经常守着就在他床边睡着了。
醒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他醒了吗?
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
陷入深沉昏迷的人,有可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虽然只是一线希望。
楚若纤也要试一试。
但这些,楚若纤并未多言,简单一句话概括了这忐忑不安的半个月,继续道,“这里是流银钱庄的一处院子。
那天最后银月公子来了,一路把我们送到这里。”
“慕容璇……死了。”
穆天宝一脸震惊,“怎么死的?
银月把她杀了?”
“……是我。”
楚若纤小声道。
穆天宝目瞪口呆,不可思议,“你怎么把她杀了?
三姐你怎么做到的啊?”
“就……运气吧,扭打之间,嗯……”楚若纤声音越来越小。
她哪好意思说,当时自己以为穆天宝死了,疯了一般要杀了慕容璇报仇。
那一瞬间爆发的力气和急中生智,她自己都没想到。
等银月赶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脱力,连站都站不稳了。
“三姐牛掰!”
穆天宝一脸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啧啧惊叹:“三姐厉害啊,慕容璇都被你弄死了!那个臭娘们,差点要了小爷的命。
三姐杀的好!给我报仇了!三姐真是太棒了,三姐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楚若纤被他夸的一张俏脸,由苍白渲染成樱粉,最终定格成了酡红。
“快快快!三姐你跟我说说细节,你是怎么把那臭娘们弄死的!小爷想打她好久了!”
穆天宝两眼发光,兴奋问道。
楚若纤默然,只得三言两语大致概括了一下,省掉各种情绪和修饰,尽可能的白描。
“那马冲过来,是不是撞到你了?
伤哪儿了?”
穆天宝紧张问道。
楚若纤不由按住了自己后腰,摇摇头,“没事,一点小伤,早就养好了。”
其实……她前几天都瘫着呢。
每天还是婢女扶着她过来,足足休养半个月,这才稍稍好了些许。
穆天宝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指直往后腰处瞟,“这可糊弄不了小爷。
我家几个姐姐驯野马的时候,被撞一下得躺十天半个月,淤青几个月都散不了。
你让我瞅瞅!”
“男女授受不亲!”
楚若纤吓的脸色一白,急道。
穆天宝一愣,“也对啊?
但你伤肯定没好。
来人!快来人,给我三姐搬个软榻来,咱们排排躺。
你别坐地上了!对腰伤不好。”
他冲着门外嚷嚷,守在外面的仆从,立即赶紧去搬了一方软榻进来。
楚若纤无可奈何地趴在了榻上。
“这就对了!不能坐着,不能压着,趴着最好,也可以侧躺!”
穆天宝自己还瘫着不能动呢,脸却侧着楚若纤的方向,指挥安排。
闻讯而来的银月一进门,就看见两张榻排着,躺了两个病号。
两两相对。
“三小姐怎么了?”
银月惊讶看着这一幕。
怎么多躺了一个?
楚若纤有些尴尬地浅笑,“累了,躺一会……”她没那么金贵,撞一下对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