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哥,你知道是谁吗?
你好啥啊?
“你先回去。”
云榛看向他,“不必等我,你们先吃。”
现在所有人都想知道君夜宸的下落。
如此关键时刻,他们突然出现在北疆,且来找他。
怕是事情不小。
姜淮虽然一脸茫然,但对于云榛的决定,从来不会质疑,点点头,“好。”
……城中一处十分僻静的小院,鲜有人烟。
冷寒雁带云榛进了大堂后,便自己守在稍远一些的长廊,不让任何人靠近。
客堂清雅,窗明几净。
居中摆着一个茶几,一袭白衣的公子和一袭红裙的女子,并肩而坐。
桌上摆着一壶茶汤,茶香袅袅。
仿佛一幅画卷。
云榛虽然猜到是他们,但亲眼见这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也觉得十分神奇。
“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是为了葫芦关?”
云榛在两人对面坐下,眉眼里浮现一抹疑惑。
就算为了葫芦关,找自己也没用?
楚曦玉摇摇头,“我哥说,葫芦关交给他,没问题。
我们是特意来找你的。”
“有事?”
楚曦玉欲言又止。
这个真相,将会颠覆云榛以往的人生。
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不能做那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世家公子。
他这一生已经失去太多快乐,连这一份自由,也要被剥夺吗?
但……北夏帝根本没打算瞒他一辈子,他们迟早要逼他走上这条路。
楚曦玉觉得这件事,对于云榛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不必客气,直言吧。”
云榛还以为他们需要自己帮忙,大方说道。
君夜宸拿起茶几上摆着的那本医书笔札,递给他,“你先看看最后一页。”
云榛不明所以,接过笔札,看完了凌皇后的病历,抬头望向君夜宸,“这位凌皇后,有什么特别吗?”
“如果我没猜错,她是你的生母。”
君夜宸道。
云榛瞳孔微震,不可思议看向君夜宸,“怎么可能?
她和我……”君夜宸将云家嫡小姐、凌家皇后和北夏帝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但这上面写,那个男婴已经死了……”云榛不敢置信,喃喃自语。
君夜宸道,“此毒并不祸及胎儿,不可能毒发身亡。”
云榛怔怔看着笔札,整个人脑子里一片轰隆隆作响,天塌地陷。
“云榛,你先别急,这只是我们的猜测。
也有可能是猜错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人去验证真假。”
楚曦玉连忙安慰道。
云榛扯了扯唇角,笑容却苦涩,“若没有九成把握,你们也不会来找我。”
楚曦玉默然。
大家都是聪明人,云榛也不会自欺欺人。
空气变得安静。
三个人都没再说话。
云榛一杯又一杯喝茶,而君夜宸和楚曦玉也不多赘言,陪他静静同饮。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云榛突然看向两人,“魏家军撤走不过三日,北夏立即突袭葫芦关,楚衍曾怀疑,宁王高层有人泄密。”
顿了顿,他的眼神认真而忐忑,“是我爹吗?”
“没有证据。”
楚曦玉用四个字回应。
云榛却懂了。
如果他真的是北夏帝的儿子,那除了云家,还有谁会出卖大盛?
宁王党虽然一直积极内斗,偶尔也不管北疆死活,但通敌卖国这种事,沈家、魏家、谢家、俞家……都没这个立场,没必要如此做。
除了……云家。
云榛低垂下眼眸,藏住了眼中的悲伤和痛苦。
只有攥紧的拳头捏的咯吱响。
“王爷今日特意告知我身世,想做什么?”
如果要抓他回京,以此作为攻击宁王的刀刃,没必要如此。
“你想做什么?”
君夜宸不答反问。
云榛瞬间抬头看他,“我不会出卖大盛。”
他从小生长在大盛,一直把自己当成大盛人。
即便现在告诉他,他爹是北夏帝,他也对北夏也没什么归属感。
因为他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全部都在这里。
不论是欢笑还是泪水,皆是珍贵的回忆。
楚曦玉思忖,那前世云榛和云家的隐退,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主动放弃了继承权?
且把云家处理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能让云家和整个江北党隐退,云榛公子的手段,也不一般。
“嗯。”
君夜宸冲着他点点头,又重复问了一遍,“如果你是北夏皇子,你想做什么?”
不是以云榛的身份来说,而是以北夏皇子……你想做什么?
云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了许久。
像是在做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最终,再一次看向君夜宸,目光坚定,“如果一个月前,我会不要这个身份,回归云家,将云家移出局,不让大盛内乱由我而起。”
但是,当他来到北疆,第一次经历不舍昼夜的厮杀……姜淮说的没错。
没有来过北疆的人,无法切身体会,什么叫做寸土寸血。
当你懂了这四个字,只要胸口还有一丝热血,就会迫切地想要做一些什么。
将领们想尽办法调回边疆,如他如姜淮这样的世族子弟,想尽办法筹更多的银钱草药……大家都只想,让北疆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