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平安。
宣纸上只写了三个字。
连多一个字都吝啬,未免冷淡。
舒婵没有见到她,但看见这三个字,就知道她活着,而且来过了。
“她隐藏的很好,有自己的事要办,和我们往来密切,反而容易牵连她。
咱们这些人,人多眼杂,万一泄露什么消息,你我也不能确保。”
舒婵倒是不急,端起茶盏,浅斟一口:“等着就行了。”
舒文和不解,“等?”
“她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舒婵肯定说道。
她说过要复仇。
那么……景国遗族这一支助力,她没理由不要。
只是,现在还不是用他们的时候吧。
那在这之前。
蛰伏。
“她说的?
什么时候来啊?”
舒文和问道。
舒婵摇摇头。
她没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
“啊?
人家啥也没说,一切都是你自己猜测的。
讲真的,要不咱们回家吧。
没有太子,我们的存在,根本没有意义。”
舒文和无奈道。
就算是复国了,谁做皇帝?
他们这些人忠于轩辕皇族,也没有自己上位的二心。
“虽然不知道殷姑娘在做什么,但她行事,肯定有自己的用意。
怎么会没有意义?”
舒婵轻声道:“我就在这里等。”
舒文和拗不过她。
别看舒婵温温柔柔的,但是家里的智谋担当,一向都是她拿主意。
还能怎么办?
听着呗。
“杀的好!”
底下人潮响起一阵鼓掌声。
兄妹二人的视线,落在了菜市口刑场。
只见三个人头飞扬落地。
舒文和想了想。
他们还能活着坐在这儿喝茶,其他人已经脑袋搬家。
妹妹的决策,果然是没错的。
那就,等吧。
“敢骗我们,死的好!”
舒文和拍了拍桌,贡献了自己的一份掌声。
舒婵抿唇,湖水一般温柔的眼眸,落入人潮汹涌的大街。
殷姑娘,你应该也在看吧?
……街道一旁,菜摊前。
“公子,您刚才扔了民妇一篮子鸡蛋,两个白菜,不能不付钱啊!”
卖菜妇人一脸胆怯道。
银月一袭青衫,风姿俊雅,但他身旁那人,虽然俊美不逊色,却有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脸,尤其笑起来特别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导致妇人怕怕的。
深怕这两人顺手扔了个高兴,转身就走了。
她可不敢和他们讲理。
“当然要付钱。”
银月点头,微笑,“他给。”
祁北四处看了看。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
这个“他”,显然就是自己了。
那民妇立即小心翼翼看向祁北,但也不敢伸手,一副“您爱给就给,不给别打我”的表情。
祁北:……随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两银子,搁在菜摊上。
“这个找不开啊……”民妇嗫嚅着。
但眼前两个贵公子已经走远了。
不用找了。
祁北公子从不带铜板。
“为什么是我给,明明你扔的?”
祁北挑眉。
银月冷瞥了他一眼,“你打我的药费。”
祁北:……银月根本没受伤,没有内力的捶打,对于他来说,轻飘飘。
倒是祁北自己……胳膊都折了。
还得赔医药费。
这也太难了。
不过……祁北也没有反驳。
他被炸昏迷之后,突然被人灌药,连眼睛都没睁开,本能反应把人捶在地上。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
就算重伤昏迷,也不可能让人往自己嘴里灌了东西。
直到把银月捶地上,才搞清楚什么状况……误伤。
银月虽然生气,但是吧……自从一个喂药的婢女烫了祁北的嘴,他瞥了一眼,把人吓的手抖,一碗药都洒床上以后……也就萧清风和银月能轮着照顾他了。
喂药喂饭都没少干。
有时候半夜他醒来,叫嚷着要吃宵夜。
银月不是一个喜欢劳师动众的人,自己翻墙出去夜市里拎回来一堆,还得给这位伤残人士喂到嘴里。
以上种种。
所以,祁北掏钱的时候,也没带犹豫的。
“不过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像这些百姓一样,拿鸡蛋扔?”
祁北有些好笑。
两人本是出门去吃酒,赶上杀头的热闹。
就停下来看一看。
结果……银月竟然拿起菜摊上的鸡蛋和白菜扔囚犯,让祁北叹为观止。
大名鼎鼎的江湖杀手,您还干这种事儿呢?
“虽说人死如灯灭,恩怨一笔勾销。
但是,想起福州的惨相,让他们就这么死了,都不够解气。
得扔。”
银月理所当然。
祁北啧了一声,“你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怎么现在和君夜宸一样?”
“羡慕啊?”
银月难得的竟然看透了他的想法。
祁北头一扭,“我羡慕什么?
羡慕你们一个个妇人之仁,婆婆妈妈?”
“听起来似乎很不认同王爷。”
银月转过身,看着他,笑的一脸揶揄,“但我怎么觉得有点酸呢?
你真不羡慕?”
祁北:……当然羡慕了。
羡慕这些人,在他身边,受他影响,言传身教,让他们在某些时候,对于大是大非的选择和看法,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