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听着身后的响动,也不禁皱起了眉,过了一会儿,才听薛无广道:“把这密令……交给追命尊使。”
闻言,追命转过身去,看见眼前这血腥一幕,心中也不禁微微一惊,又见天宗长老满手鲜血,那一枚鲜血淋漓的密令,这是何物,竟让薛无广藏在心脏里面?
薛无广脸色煞白,说道:“此为天宗密令,由无定宗历代宗主保存,任何人都不得窥视,持此令,可令无定山阵法变换,山河移位,如此一来,到时候就算那两人集齐了三宗秘卷,找到全部阵法所在……只需要在他们打开所有阵法之前,以此令改变阵法,便可阻止灵力泄漏出去……”
话到此处,薛无广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继续说道:“池峰和钟离两人一直觊觎此令,尊使万不可让此令落在他二人手里了……另外,一旦改变无定山的阵法,到时候会引起山川地脉灵力混乱,整座无定山都可能会被冲毁,无定宗也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到时候如何决定,全凭尊上。”
他话到最后,天宗长老向追命走了上来,一语不发,将手里染满鲜血的天宗密令递了出去。
追命接过这尚还温热的密令,眉宇微锁,心想如此重要之物,怪不得薛无广竟藏在心脏里面,池峰和钟离那两人,怕是想破头也想不到薛无广将此令藏在何处吧?
薛无广脸色煞白,气息虚弱地道:“尊使一定要将此物带回无欲天,到时候若那两人找到了无定山的阵法,唯有此物,才可以阻止他们……”
“那你们呢?”
追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外三位长老,说道:“今日过后,那两人必会对你们起疑,尊上刚处理完忘川公孙一事,现在恐无暇分身。”
“尊使不必担心……”
薛无广摇了摇头,说道:“我毕竟还是一宗之主,只要在这秘境里面,那两人便暂时不敢把我们怎样,倒是追命使,你这一出去,定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宗主也不必担心,我定会将此物,带回无欲天。”追命一边说着,一边珍而重之地将这枚黑色密令收了起来。
……
外面仍然大雨滂沱,追命出去时,已经过了大半夜,掌刑司等人还在外面守着,见她此时从秘境里出来,立即走上前去:“追命使,你出来了……”“嗯。”
追命微微点头,又向四周看了看,见狂风骤雨犹不停歇,说道:“回雷光殿,等明日雨停,我再回无欲天复命。”
“是,追命使,请。”
掌刑司立即伸手摆了个请字,今夜雨大,追命心想着,她刚从秘境里出来,便连夜返回无欲天的话,多半会引起怀疑,她自己倒是不打紧,在黑夜里,她根本无惧任何人,只是担心秘境里面,薛无广四人会有危险。
回到雷光殿,追命令掌刑司等人退下了,只留她一人在这殿里,翻阅着这些年无定宗的卷宗,心想池峰和钟离两人叛变,绝非偶然,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
第二日,雨后天晴,追命也不多做久留,立即离开了无定宗,但去到外面时,却想到昨日康玉宸那模样神情,不是绝望和悔恨,而是满眼的仇恨戾气,这其中……似乎隐隐有些不太寻常,为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去看看较好。
雨后山青,空气格外清新,昨日康玉宸身上的血腥之气,早已被大雨冲刷干净,但追命的望气之术,世间少有人能及,此时微微一探,便找到了昨日康玉宸被带走的痕迹。
顺着那痕迹,追命来到了千里之外,一处名为鬼哭岭的地方,此山之中,林木昏暗,终年日照不到,阴气十分之重。
即便是追命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去过不少地方,此时来到这样一个阴森之地,也难免感到有些不舒服。
大约一炷香后,她来到一处半山坡上,但见此处泥土里还渗着一些浅浅的血迹,周围也有爬动的痕迹,可气息到了此处,便消失了,周围没有任何脚印,也没有任何其他气息。
追命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疑色,蹲下身去,仔细察看了起来,昨日康玉宸伤得那么重,不可能自己离开,可又有谁,会将其救走?肯定不是康定峰派的人……
这一刹那,她忽然发现泥土里面,有着一些细小的碎玉,这些碎玉是……
……
“轰隆隆!”
天上电闪雷鸣,狂风骤雨不歇,康玉宸满身血迹,在地上不断往前爬着,而支撑着他最后一口气的,是仇恨,戾气,是怎样也咽不下去的那一口怨气!
“追命……无欲天……萧一尘……”
整座鬼哭岭,忽然间怨气冲天,加上此时电闪雷鸣,一股恐怖之气,顿时笼罩方圆百里。
康玉宸身上这股怨气越来越重,而这鬼哭岭本就阴气极重,他若死在此地,喉中一口怨气不灭,必将化作十分可怕的尸魅。
倘若再聚集这满山的阴怨之气,极有可能变成拥有几千年道行的尸王,那时便已是不死不灭,跳脱六道轮回,任何神兵利器也难伤之分毫,“死了”之后又可在短时间内凭着一口怨气重新“复活”,可谓十分可怕。
“轰隆隆!”
天上雨越下越大,康玉宸忽然将两指伸入嘴里,“呕”的一声,吐了满地鲜血出来,而那鲜血泥水里,却有一枚黑色的诡异玉符,却是那一晚,追命刚来无定宗时,被他吞入口中的黑色玉符。
“无欲天……报仇……”
康玉宸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拿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