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脚下不停,走在这夜晚寂静的城中,一直朝着西南的方向前进。
计缘没说去城隍庙之类的地方,张蕊就清楚他肯定是要亲自去看看情况了。
这种事情计缘也就不通过人家阴司的鬼神了,一来容易有管辖之争,二来也麻烦,简单粗暴一些在那里,就没人敢去随便拉扯。
“哼,不常来?谁信啊,计先生您看,这人就没几句实话!”
王立脸涨得通红,根本不敢看计缘的表情,这可是梦传故事的神仙啊,都不知道会怎么看他。
计缘上辈子就没进过这种场合,换成上辈子的计缘估计这会脸都能红起来,而此刻的他脸上却并无什么特别的情绪,心情则相对淡然,当然,心中依然有一丝丝紧张,但既不兴奋也没有看不起人的厌恶。
若说上辈子还有人纯粹是涂个快钱什么的,那这辈子的青楼女子,基本不是从小被卖给妓院就是遭逢大灾沦为贱籍的,这个社会环境给这行的压力是能压死人的,除了极个别运气好的,几乎一辈子无翻身之日。
“王公子,您怎么不进来呀,这位官人,要不要进来歇息一下,外头风大,很冷的!”
这些姑娘都看出来了,王立一脸尴尬的样子,是在看计缘的脸色。
计缘随即点了点头道。
“王先生,我们进去吧。”
边上几名女子心中一喜,当即好几人抢着想要来拉计缘的手。
“嗡……”
计缘身后的青藤剑一刹锋鸣声起,一阵压抑的剑意弥漫在计缘周身半丈距离。
边上不论是王立还是一些个青楼女子,都感到耳中一阵耳鸣,并且有种极度心慌的感觉,不少人甚至下意识仓皇着退开了几步。
“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而已。”
计缘低声喃喃了一句,那股令人心悸的可怕感觉顿时消失无踪。
张蕊骇然的退开了足足十几丈,远远的望着计缘的位置不敢接近,她远比凡人感受得在计缘边上装作不经意的瞧上几眼,虽然身上并无什么多名贵的配饰,看着衣着也朴素,却依然感觉气度非凡。
尤其是那根看似普通的墨玉簪,仔细看看,在灯火光下比琉璃还通透,能吸引得人挪不开视线。
‘极其稀有,极其珍贵!大鱼!’
而听到老鸨的话,一边王立下意识就表现出一种惶恐。
“哎呦老妈妈你可别乱说,王某哪有资格做先生的友人啊……先生是…呃,是王某长辈,对,是尊辈!”
这王立虽然只是个说书匠,但却是真正见过大世面的人,一些看似身份尊贵的公子哥大老爷,其实都入不了王立的眼,偶尔喝多了也会不经意表露出这种态度。
此刻看王立这谨小慎微的反应,老鸨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扇两下扇子将水粉香气朝着计缘扇过去一些,欠身施了一个万福。
“呵呵呵呵呵……王先生说笑了,这位先生啊,不如去大秀船上吧~秀楼里的姑娘可配不上您!”
一股子过量的脂粉味道,让计缘略感不适,背后青藤剑这会倒是没锋鸣也没展露剑意,但剑鞘灵文中,一个藏锋万丈中的“藏”居然已经淡了下去,若是有知情人看到,估计得捏把汗。
计缘忍着直接御风将这一团团浓烈到呛鼻的脂粉气全吹走的冲动,淡然开口询问老鸨一句。
“不知那红秀姑娘可有空闲?”
“呃……这…先生,红秀姑娘正在为刘大官人抚琴,刘大官人可是成肃府知府的小娘舅呢,这位先生,人家好歹沾着官面,咱还是……”
“嗤……”
听着老鸨喋喋不休的解释,王立一时没忍住,嗤笑出了声,知府的小娘舅,和计先生比?
这笑声才出,就看到计缘一脸淡漠的转头看他,顿时吓得脸色一白,不敢再有任何多余反应。
老鸨眼睛一亮,心肝都是微微一颤,好家伙,连知府都不放在眼里,难道比想象中的还了不得!
“呃呵呵呵呵……要不这样吧,两位先上大秀船休息看茶?”
老鸨笑着,心中不停思索这办法,这位客人可绝对要留下来。
“好吧。”
计缘首次在这青楼笑了一下,率先朝着楼后方走去,一股如有若无的妖气自青楼后方飘来,在计缘的嗅觉中丝毫没有脂粉味掩盖。
王立刚想跟上,就发现自己被老鸨拽住了,后者凑近他耳边小声询问。
“王先生,王官人,那位先生到底什么来头,我保证不说出去,您给个准信啊,要是来头足够大,红秀姑娘就……”
王立眼睛一亮,看看前头离开快十步的计缘,凑近老鸨耳边。
“来头大得说出来能吓死你,别说知府小舅子,就是知府本人都不够看的!他啊……我不能说了……”
“噢噢噢……我懂了……!”
老鸨咽了口口水点着头,惊喜中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明白了这大先生的身份很不简单,回头看看发现人已经走远,赶忙扭着屁股去追计缘。
计缘旁边,张蕊小心的靠近一步,低声问了一句。
“计先生,我去帮你将那狐媚子赶出来?”
计缘摇了摇头。
“你那点道行还不够看,那狐妖很不简单,可不是只只懂得迷惑人的狐狸,可能是一只化了形的狐妖,甚至比那还要厉害许多!这里人还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