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啦啦…咯啦啦…..”
老乞丐扭完脖子又扭腰,地上的血迹犹在,人却和没发生什么事一样能说能走。
“哎啊……”“嗬……”
见老乞丐往自己这走了几步,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禁军都往后跌倒了,即便是武功高强的殿前卫士,心中也是突突得厉害。
老乞丐说完这句话,好似掸尘般低头拍了拍膝盖,再看看周围,之前一大波看热闹的百姓基本都跑光了,不过也有极个别躲在远方的巷子口偷偷瞄几眼。
当然,还是有一些人依然安稳的站在原处看着的,自然是计缘和几个玉怀山修士了。
老乞丐再瞥了一眼那些禁军和殿前卫士,随后边朝着计缘拱了拱手边向他走去。
“计先生,让您看笑话了,喝茶去?”
计缘笑着拱手回了一礼。
“听说得封天师之位还有一千两黄金可以拿,鲁老先生今天算是名副其实的腰缠万贯了,这茶钱……”
“呃……这茶钱还是得您计先生出,咱老叫花子不是被皇上斩了嘛,罪身哪还有赏钱啊……”
“哈哈哈哈……走吧走吧,我请就我请!”
青衫长袍一先生,破布褴衫一乞丐,于谈笑间跨步离去,明明是慢行,却好似视线中景物拉远,几个呼吸间已经消失在眼前。
直到计缘和老乞丐已经消失了好一会,一些禁军和殿前卫士这才从一种不真实的惊惧感中缓过来。
再看看周围,之前还有几个站定的长衫秀袍或羽衣小冠之人,现在也已经转身离去,也重新有一些胆大的百姓走过来看情况了。
地上那一滩血迹和寻常被斩首之人一般无二,只是这次没人需要收拾尸体。
几名殿前卫士缓和过来之后,都面面相觑。
“那,那真是仙人!?”
“这…我们,我们如何向圣上复命?”
“只能如实说了啊……”
旁人的回答有些忐忑,实在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太不真实太匪夷所思了,人被斩首还能活过来,也只能是神仙人物能解释了。
可这样禀报对于皇帝而言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几名殿前卫士都不敢想了。
反倒是周围的禁军八成是不会有事的,说不准还是私底下喝酒闲聊之时的一种谈资。
等禁军和殿前卫士带着各自复杂的心情离开永宁街,才有了起来,头颅尸身相呼应,最后尸身捧头归位,重新活了!”
“什么!?”
老皇帝身子一抖,抓着龙椅金把手差点就站了起来。
“啊……”“有这种事….”
“这卫士不会瞎说的吧?”
“他有这胆子么……”
……
这会别说皇帝惊悚,就是之前多数时刻都保持安静的朝臣,也都忍不住议论纷纷,将信将疑者、不可置信者和毛骨悚然者都不少。
元德帝抓着椅把的双手微微颤抖,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四名殿前卫士,略带颤音的怒声道:
“你们敢骗孤?”
“卑职不敢!”“卑职怎敢犯欺君之罪!”
“皇上明鉴!”
四名卫士面色发白,不住朝着皇帝叩拜。
那名之前开口说话的卫士了起来,声色俱厉的怒触道。
“你们就让他这么走了?为何不拦住他!?”
殿前卫士抬头看着面容恐怖的皇帝,闭了闭眼,才继续道。
“此二人皆是神人,数步之间已远去不见踪影,我等无从追起……那老乞丐走前,还曾留下一句话……”
“说……!”
卫士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老乞丐曾看着我等说道,皇朝气数轻易牵扯不得,还说……还说他与陛下您的师徒缘……尽了!”
老皇帝愣愣站着,嘴巴张开,下颚也在微微颤抖着,心中交织着既复杂又茫然的各种情绪,又仿佛空了一大片。
不知为何,在殿前卫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皇帝心中好似有种“此为事实”的强烈感觉。
良久之后,老皇帝身子摇晃一下,腿一软,直接“啪嗒……”一声跌坐回了龙椅上。
“陛下!”
边上的宦官紧张得关切一句,老皇帝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眼神竟然有种空洞感。
四名殿前卫士跪地低头,朝堂之中鸦雀无声,整个大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嗬…嗬…嗬……”
好一会,元德帝才如梦初醒般回神,再次看向四名不敢有任何动作的殿前卫士,随后转头望向边上的老太监,以略显急促的声音道。
“宣旨,宣旨,让步军统领,京畿府衙,司天监……都去,都去给我找,把人找回来!言常,言常呢?”
老皇帝的状态有些吓人,老太监硬着头皮回答。
“陛下,言大人现在在天牢里呢……”
“什么?他在天牢?谁关得他,谁敢……”
皇帝说到这话音才顿住,恍然间想起之前的事,颓色更显,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