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李白身怀经世之才,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哪会去想这些事情?
贺知章也看得分明,知道劝阻无用,一切还要靠李白自己去体会,只有当他置身官场,才能真正体会到个中三味。
后经贺知章引荐,李隆基召见李白,当时李白的才名早已世人皆知。
召见之日,李隆基见李白虽是一袭布衣,举手投足间却是气度非凡,可以说惊为天人。
皇帝老儿一高兴,责问身边的高力士,这等良才为何无人直到今日才有人向他举荐?
还半说笑半认真地说封李白一个中书舍人做也不过为过!急于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的李白,信以为真,当时的他可谓是狂喜不已。
然而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冷静下来的李隆基,只是让李白入翰林待招,以便随时接受他的召见。
譬如杨贵妃想编新曲,皇帝老儿就让高力士去翰林院召李白到沉香亭填词。
如此而已。
后来李白终于看明白了,翰林院的这帮人,不过是皇家豢养的一帮闲人,什么诗待招,书待招,棋待招,甚至包括道士,应有尽有!美其名曰为供奉,实则比那些取悦皇帝和后宫嫔妃的侏儒强不了多少。
此时李白终于再次见到了被他奉为知己的张垍,而此时的张垍却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身为翰林学士的张垍,嫉妒李白的才气,一有机会便在皇帝面前诋毁李白,不巧的是,张垍还不是无中生有,构陷的每一条都有据可查。
譬如说李白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不仅皇帝老儿和贵妃娘娘心知肚明,就连长安百姓都知道,什么“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什么高力士脱靴,贵妃素手调羹。
这又被贺知章给言中了,李白的性情的确是同官场之风格格不入,别说皇帝封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官职,就是翰林待招他也做不长久。
李白灰心失意,渐生厌倦之心,早已萌生去意,只是心中仍有不甘,才迟迟不肯离去。
直吃饭杜甫入京,故友重逢,皆是天涯沦落人。
杜甫当初也拜见过张垍,求他引荐,结果显而易见,但凡真正有才之士,张垍是绝对不会为他们大路铺桥的,道理显而易见,在一群鸡鸭之中,他方能鹤立鸡群,如果身边都是鹤,他反倒成了一只鸡。
诗仙和诗圣说起这一路求官的心酸经历,皆已心如死灰,二人当即相约去京畅游大好河山,从此做个逍遥闲人。
这不,今日李白就专程登门向唐云辞行的,顺带介绍杜甫同唐云相识。
只因杜甫对唐云的才名也早有所耳闻,很想在离京之前见上传闻中的少年奇才一面。
“那张垍是何人?”
唐公子竟突然对那伪君子起了浓厚兴致,李白和杜甫这两个大唐一流的大诗人,竟都曾向张垍投赠试卷,以求上达天听,谋求仕途。
于此同时,唐云也突然记起李白和杜甫的两首诗,诗中充斥着对张垍的溢美之词,李白的献诗是玉真公主别馆苦雨赠卫尉张卿二首,“独酌聊自勉,谁贵经纶才。
弹剑谢公子,无鱼良可哀”,诗中李白竟把张垍比作“战国四君子”之一的孟尝君。
孟尝君门客三千,李白也想成为张垍的门客。
杜甫的献诗是赠翰林张四学士,“天上张公子,宫中汉客星”,把张垍比作汉光武帝刘秀的名臣严光。
唐云十分惊讶,或者说难以置信,不愧是大诗人,拍起马屁来,都比寻常人技高一筹!“张垍乃是故宰相张说之子,”李太白摇摇头说道,“也算得上是豪门公子,文才虽不及其父,比之那些不学无术的豪门公子,却也绰绰有余。”
“张说?”
唐公子又是一惊,“他竟是张说之子么?”
张说乃是开元朝的宰相,以文才名世,在朝廷虽有所建树,但此人脾气暴躁,毕生性贪婪,因贪墨罪被御史弹劾,被免去中书令,被迫致仕。
张说倒下后,张九龄才被擢升为中书令。
这俩人虽说都姓张,但张说无论是才干,还是人品,都远不及张九龄。
张九龄立朝刚正,敢于犯言直谏,在唐云看来,张九龄多少有些生不逢时,开元年间的李隆基绝对是一代英主,张九龄若是在那时为相,朝廷之内绝对是一派君贤臣明的美好气象。
只可惜李隆基老了,雄心壮志早不在,同贵妃娘娘在沉香亭饮酒作乐,花前月下,在合炼院跟叶能静参悟长生久视之道,这才是李隆基晚年的全部追求。
一个自信的人,是不会太在意别人怎么说评价自己的,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那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晚年的李隆基便是极其不自信,他变得十分软弱,有时候甚至不堪一击。
他迫切地需要爱情和丹药,来麻醉自己,或者藉此重振当年雄风。
软弱,并非是软弱可欺。
一个软弱的人可以变得十分凶恶,甚至可以干出十分疯狂的事情。
究其根由,恰恰就是他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一个自信刚强的男人,反倒是会常常露出仁慈的笑脸。
皇帝老儿对张九龄的犯言直谏,早已起了厌倦之心,在一个萧瑟的深秋,皇帝老儿命高力士去相国府送了一把羽扇,张九龄一见羽扇,整个人如坠冰窖。
哪有秋天给人送扇子的道理?
皇帝老儿这不摆明是在暗示他,他已不合时宜,还是早些致仕归老吧!不久之后,张九龄就上书,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