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后花园的湖边景色清幽,是个练剑的好去处,因此安小姐不去裴府的日子,就常在湖边练剑。
兴许是刚练完剑的缘故,安小姐面带红潮,雪额上香汗点点,然而眼神却是如同手中的剑一般锋利。
“那个,”唐公子十分知趣,绝不招惹手拿剑的女子,“小生还有些要料理先走了。”
“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
背后一身娇喝。
“什么话?”
唐公子作茫然状。
安小姐走上来,绕着唐云转了小半圈,冷哼一声道:“话说你是不是嫌我绣得难看?”
“哪有此事!”
唐公子矢口否认,“安小姐以持剑之手持针线,本已是难得。
而虽是持剑之手,绣出的花样,比之官作坊里的修女也丝毫不逊色呐!”
“哦?”
安小姐一脸狐疑,“那你方才说什么差距不差距?”
“有么?”
唐公子一脸茫然,“向来是安小姐一定是累了,安小姐还是去屋里好生歇息歇息。”
趁安碧如错愕之际,唐云转身就走。
“哼!”
安小姐冷哼一声,“本小姐八百年才拈一回针线,你若敢说本小姐绣得差,我就灭了你!”
距贵妃娘娘的寿辰仅有两日了,而唐公子却还在为茶叶的事忧心,答应帮公主的事,却几乎丢到了一边。
……就在贵妃娘娘寿辰的前天,唐云终于得到了和仲子和阿三的消息,他悬着心也终于落了下去。
和仲子、阿三,以及两辆装满绿茶的马车,已然在回程的路上,距离长安已不足五十里地。
那个地方归属蓝田县管辖,和仲子和阿三商定,到了前头一个叫桥头庄的小村落,稍作休息,吃了夜饭,连夜赶路,欲一鼓作气,赶在明日清晨入长安。
“好啊!此事终于可高一段落了!公主那边还等着我呢,若此事不处置稳妥,他哪有心思入宫为贵妃娘娘祝寿?”
这天夜里,唐云早早上床就寝了,就寝之前,他召集七碗茶的奴仆,将明日的事做了布置。
明日一早,他和安碧如早早去东城门迎和仲子一行,茶坊内的事就全然交给阿福阿难了。
至于香玉,自然要专心于唐公子交待的女红。
只因那也是唐公子入宫祝寿时所携之寿礼之一。
可躺在床上,唐公子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右眼皮子老是跳个不停,起身找了片红纸贴在眼皮子上,也无济于事。
而且他没来由地觉得心下发慌,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自然是对他极为不利的大事。
“粽子他们不会出事吧?”
一念至此,唐云一个激灵从床上直挺挺坐起,便在此时,只听嗖地一声,一道亮光自窗外疾射入来,挣地一声钉入对面的墙壁上。
“谁?”
唐云猛然扭头瞪向窗外,但窗含一轮圆月和树影,别说人,就连一道鬼影子都没有。
唐云一跃而起,奔至窗前,只见满庭月光,唯有虫鸣,别无活物。
紧接着他又掉头奔到墙壁,伸手一把将那小匕从墙上拔出,匕尖上插着一张红笺。
“什么情况?”
唐公子摩挲着火鉴,点亮灯光,展开那红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唐云蹦起老高!只见红笺上赫然写着两行字娟秀小字——“今夜桥庄有险,请君速援!”
这话无比清晰明了,和仲子和阿三一行人今夜在桥头庄将会遇到危险,要他即刻赶往桥头庄救援!唐公子来不及去想将这消息通知他的好心人是谁,只凭直觉判断应当是个女子!“安碧如,快起身!安小姐快起身,粽子他们有危险,你我得速去救援!”
“唐云,深更半夜你发什么疯?”
安小姐从床榻上坐起,睡眼惺忪地骂道。
“嘭!”
唐公子直接破门而入,屋内传出一声尖叫声,随之“啪”地响起一声清脆之声。
一忽儿,唐公子低着头,捂着脸从屋内走了出来。
“不要脸!竟敢擅入本小姐卧室!”
唐公子满心委屈,你天天大早上跑我屋里,我打你了没有?
我就跑你屋里一回,你凭什么打我?
唐公子却是很委屈,一个寄住在他家屋檐下的客人,竟然毫不客气对主人抡起了巴掌,天底下有这样的事么?
但打归打,骂归骂,唐公子也委屈归委屈,但俩人都意识到事出紧急,刻不容缓,很快就套马出城了。
夜间长安城原本是禁止出入城的,所幸唐云有裴将军馈赠的那方金牌,正如裴将军当日所言,宫门之外,畅通无阻。
两匹好马并辔疾驰,只觉耳边夜风呼啸,不出须臾,长安城已然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那送信之人是何人?”
安小姐出声问道。
“不晓得,凭感觉应当是个女子!”
唐云头也不抬地说道。
安小姐的言外之意很明了,万一这都是敌人设下的圈套,目的是引诱二人自投罗网,那此行岂不是凶多吉少?
唐云也有这个顾虑,可他宁愿相信是真的,即便前面是个深渊,他也得勇往直前。
因为直到此时此刻,在这场暗斗中,他仍是出于被动,换言之,他并无第二个选择!“安小姐,你若是怕了,现在回头不迟,别为了我,白白葬送了自家性命!”
唐云笑道。
“放屁!”
安小姐怒道,“我安碧如岂会是那等胆小之人!”
恰恰相反,安小姐不仅不胆小,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