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析嘟囔着坐在院子里绣手帕,装的和没注意到院中多了个大活人似的。但他想装,却也装不下去。李老太拿走王奕析膝上的针线簸箩,拉起王奕析,跟两人互相介绍了下彼此。
败家子名为马佑樘,是今年年初时刚搬来的住户,就住在隔壁。而刺着绣的女装大佬,则叫王二喜,是个受不了公婆虐待跑出来的可怜人。
马佑樘听完李老太的介绍,只避重就轻的赞了几句李老太收留王二喜的善举,但我瞧着他面上细微的变化,明白马佑樘此时对王奕析的身份已有了疑惑。
马佑樘没再续着李老太的话题往下说,而是把话头一转,又转回了柳罐上。马佑樘问着柳罐的价钱,李老太却一直推拒不说,只道马佑樘帮他劈的那些柴,已够了几十只柳罐的价了。
王奕析闻言,边拿回针线簸箩坐回原处,边打量着墙边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堆。
都是这败家子劈的?王奕析偷瞄着马佑樘的一双手,推翻早先对马佑樘的嗤笑,又换了副老妈子护崽儿的心态。
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该是用来写字画画的,哪能干粗活儿。
李老太在同马佑樘说话的间隙,看了眼利索的走针刺绣的王奕析,一看,就乐了。
“喜姐儿,别绣了。你看看你绣的是什么。”
被李老太一打岔,王奕析这才收回神,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绣布,看见了一只活灵活现的鸳鸟,和那鸳鸟旁边的一小片刺绣。
绣的那一小片东西还未成形,但无论是从走针还是从配色上来看,若真将那片刺绣绣个齐全,绣出的,也绝不是顶灰眼白的鸯鸟。
一只不到半的鸳鸟。
王奕析看着绣布上的东西,拿过剪子想拆线重绣,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拿走了绣布。正是王奕析方才,偷看了许久的手。
马佑樘捧着绣布,道:“拆了多可惜。”
“两只鸳鸟的图式可没人买。”李老太怕马佑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指着那只只绣了个羽冠的鸳鸟,解释道:“这可是只鸳鸟。”
马佑樘摩挲着那片羽冠,忽而笑道:“我正好缺了块手帕,这帕子,就给我吧。”
是日,马佑樘从李老太家走时,除了拿了只柳罐,怀中,还多了块手帕。田婉瞧着马佑樘拿回来的这两样东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家里的木桶又没坏,你拿个柳罐回来有什么用?”
马佑樘被说的哑口无言,总不好说,他是为了去见上一面王奕析,才想出的蹩脚理由。田婉说完柳罐的事,又说起了那方绣着个一只不到半的鸳鸟的手帕。
“既没绣完又绣错了,你这是被人蒙骗了?买了这么块手帕?”
马佑樘听着田婉说的“被人蒙骗了”,收起那方手帕放入怀中,含笑道:“或许吧。”
第62章 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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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现在, 我已经可以确定,王奕析身上的马甲已快被马佑樘扒光了,而王奕析, 还和个小傻子似的不曾觉察。
目下, 自以为聪明绝顶的小傻子王奕析,正拿着个包袱站在马佑樘家的院中, 瞅着明显有古怪的马佑樘夫妻二人。
田婉来找李老太聊家常的时候,王奕析刚收拾好了碗筷从厨房中走出。两个不相识人的初见, 看上彼此几眼总是少不了的, 可王奕析看着田婉看来的目光, 总感觉到了一股审视的意味。好在这审视的意味没持续多久,田婉即换上了副亲昵的表情。
不用李老太介绍,田婉走近几步, 自发的介绍起了自己。姓田名婉,是马佑樘的……妻子。
以马佑樘的年纪,也该娶妻了。
王奕析强撑着理智分析了片瞬,心, 却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一池春水平白无故的被搅乱,而搅乱这池春水的,却是只有了伴儿的野鸳鸟。
“喜姐儿这是怕生了?”李老太看王奕析迟迟不说话, 垫了句话在中间和着稀泥。王奕析被李老太的话声惊回了神,他讷讷的朝田婉笑了笑,也不多言,只回了个假名以作回答。
田婉是个x_i,ng子爽利的女人, 说话做事都透着股利索劲儿,却又处处都能顾全,她的x_i,ng格中虽带着点儿强势,但并不令人厌烦,倒是给人以依赖感。王奕析看着人好长相也好的田婉,一时间只能想起来俩词儿。一个是郎才女貌,一个是般配非常。
心塞。
王奕析回完话就不想再和田婉多说些什么,不想田婉却叫住了他。“我看过你绣的手帕后实在是喜欢的紧,就想跟你学学女红,不如你去我那住上几天,我也好跟着你学学。”
王奕析正琢么着教人女红和搬去隔壁,这之间有什么联系时,李老太率先应下了田婉的话。“行,就让她跟你去住几天。”
……由是,便有了上面那一幕。
马佑樘家的院子,明显是为了迎接他提前被收拾了一番。但……王奕析看着表面上齐整,实则在边边角角处都塞满了零碎物什的院子,想起来句话——驴粪蛋子表面光。
不知自家院子被王奕析形容成驴粪蛋子的马佑樘与田婉,正为着王奕析的包袱该放到哪屋而犯着难。
马佑樘家共有两间厢房一间堂屋。按理说,马佑樘与田婉为夫妻共宿一屋,剩下的那间厢房分给王奕析便是。可马佑樘与田婉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两人之间,一直都是分房而居。
马佑樘疑心王奕析为男子,自是不能让王奕析与田婉住在一起。田婉不知内情,也不会让王奕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