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吸了口气,却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过,是否会有异动也没什么紧要。
连孟甚至没想明白,他和祈年与最初故事里的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既然世心的念珠、方姓鳏夫的发簪,还有祈年的那枚白玉牡丹花佩都在重地复出现,那不正意味着,这一切并不只是彼此取代、回到起点的“重来”,而是周而复始、循环不止的“重复”吗?
所以,这样看来,他和祈年也只不过是“另一个故事”里的人罢了。
想到这儿,连孟又轻吸了口气。
他已经沿着山路走了一阵,却始终没见到祈年的身影。
不过天边的霞光倒是在慢慢散去,只是那遮天蔽日的绯红光芒没有被黑夜取代,而是变得忽明忽暗了起来。
连孟有些奇怪,于是抬头朝上望了一眼。
这时他才骤然发现,天上一轮朗月一抹暖阳,竟比肩而立,各分了半侧天空。
他心下一惊,担心这就是那“异变”的开始,于是加快脚步朝山中赶去。
只是他行得愈急,周遭景致却愈发变得离奇诡谲起来。
道旁的枯木上,忽然开起了梨云点点;而地上泥泞坑洼的地方,却生出了映日的红莲。
再远处,能看到小道上铺满了猩红的枫叶;而等他走过了这一重诡异之境,竟又瞥见天空里忽然下起了绵绵细雪……
连孟怔愣在了原地。
他倒不是被眼前所见惊愕得不能行走,只是他恍然想起,他曾在“最初”的那个故事里,看过同样的景色。
那时,他方才从那些歹人手中逃脱,身上受了不少的伤。
可他顾着面子,硬是一声也没有喊疼。
祈年看他逞强,却也没有拆穿,只兀自收了伞,然后往他身上靠了一靠。
然而这一靠正好撞上了他胳膊上有着淤青的地方,连孟一个没忍住,还是叫出了声来。
祈年轻轻一笑,然后顺势扶住了他的腰肢,轻声问道:“你怎么会被他们给捉住了?”
连孟觉得有些丢人,移开视线,低声应了句:“被暗算了。”
“暗算?”
“嗯。大半夜的,人难免会‘一不留神’。”
“说得也是。”祈年点了点头,“但是,你怎么大半夜地还往外跑?”
“……”连孟立时噤了声,他像是犹豫了一阵,才小声应道,“你之前不是说想找个村落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