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璟闭上眼睛小声嘟囔了一句:“想睡就睡,找什么借口。”
贺怀翎轻笑,祝云璟这个性,还真是叫人稀罕。
难得的一夜好眠,祝云璟一直睡到了天大亮才醒,屋子里只剩他一人,他坐起身喊了一句,门口守着的小厮进来伺候他起身。
更衣时祝云璟随口问小厮:“侯爷呢?”
“侯爷半个时辰前就起了,正在楼下院子里练剑,他说等您醒了用过早膳就上路。”
今日是个不错的晴天,祝云璟走出房门,果真听到楼下传来的利剑破风的唰唰声响,他站在走廊的扶栏边上向下望去,长剑在贺怀翎的手中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剑之所至,划出道道干脆利落的弧线。
似是察觉到了祝云璟的目光,最后一击后贺怀翎一个漂亮的凌空旋身,长剑回鞘。他站直身,抬眼看去,正与祝云璟的视线对上,便下意识地勾唇一笑。
祝云璟微怔,贺怀翎的额边挂着晶亮的汗珠,晨光在他的脸上完全地晕染开,衬得他脸上的笑愈加招摇,是最潇洒不羁的模样。
在祝云璟还怔愣着时,贺怀翎已经快步上了楼来,牵着他回了屋:“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祝云璟垂眸:“……哦。”
用过早膳,他们再次上路,祝云璟的脸上重新易了容,即便他几乎都窝在马车里不出来,为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果真刚离开驿站没多久,车队便停了下来,碰上了那新任的京南大营的总兵路过,对方带了四个亲兵一起,许是刚从大营里出来,正要回京去。
对方主动过来与贺怀翎打招呼,俩人在马上互相抱了抱拳,寒暄了几句。
这位才十七岁横空出世叫满朝侧目的安乐侯世子姓梁,单名一个祯字,从前在京中十分的低调,淑和长公主的宴席也从未见他参加过,贺怀翎第一次见他便是在昭阳帝的御书房。皇帝对他似是十分喜爱,京中如今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只这梁世子上任之后就一直待在大营里,每十天才回京一日,旁的人就算想与他套近乎都不容易。
听闻车外小厮的小声禀报,祝云璟将车窗推开了一条缝隙,远远望了一眼。骑在高头骏马上的那梁世子确实颇为出众,身形挺拔,长相亦是极其俊美,与贺怀翎可谓不相上下。只是祝云璟第一次见贺怀翎时觉得他虽外表看着冷却十分的正气,而这梁世子明明笑得温和,却莫名给人一种不舒服的邪肆之感。
在对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来时,祝云璟立时拉上了车窗,梁祯目光微顿,微微一笑,与贺怀翎道:“侯爷带着这么多家丁去边关赴任,也着实辛苦了。”
贺怀翎淡道:“此去路途遥远,需多些帮手,到了那边便好了。”
又说了两句,梁祯告辞离开,他们本也就是在宫宴上一起喝过一次酒而已,本无多少交情,并无甚可说。
行过京南大营屯兵的镇子,车队便转了向,从这里开始便要一路往西北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