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闪烁着,使她的眸子蒙上一层透明的光。她这样朦胧地看着他,他的心也跟着震颤,甚至痛了起来。
“你在为她难过?”
“有一点,但真正让我难过的不是她。”
她伸手抚他的脸,滚烫的唇落下来,烙印在他的眼睛上,竟带着一丝汹涌的湿润,“我只是因为你,因为你。”
江以蒲被动承受着她的吻,能感受到她的急乱,毫无章法地碾着他的眼睛,他的鼻梁,到他的嘴唇。
仿若一个暴雨夜,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湿冷,在此刻降临到他心头。他托着她的后脑回应着,单手抚着她的背,将她的节奏由急带缓,拿回主动权,轻柔地吻她。
余馥更忍不住了。
在四下无人的停车场,完全黑暗的车内,她要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紧紧地贴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必须面对她。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轻,变得有许多不确定和害怕。
“你喜欢我很久很久,是不是?”
江以蒲眉心一跳。
“是不是?”她执着地问。
“你……”
“我觉得我好失职,我一直以为你最多是欣赏一个出色的调香师,至少也是爱慕一个美丽的女人,哪怕我的位置只在二者之间,也够你喜欢我好久了。可我明明知道你早就见过我,但是我……我太软弱了,我不敢把你往深情的方向想,我怕自己承受不起。”
父母破碎的婚姻对她影响很深,深到很长一段时间,她根本不想面对异性的一丝好感。转瞬即逝的美好,即使再美好,也终究会离她而去。
她和程如说过,她是一个看重结果的人。为了这个结果,她可以忽略过程。
在最初认识他时,她没有想过结果,所以她早就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露水情缘,利益交换。后来,后来她努力说服自己试一试,尝试相信江以蒲这个人,于是她弱化了过程里的许多细节,她在努力走向一个平稳的,有结果的将来。
直到今天。
当她冲进隔壁包厢,看到余漪的衣服几乎无法蔽体,而江莯正将两个中年老男人按在地上打时,一股恶心感冲上心头,身体的反应要比头脑更快,直接令她弯下腰作呕,他及时抚顺她的后背,替她遮住眼睛。
就在那个瞬间,她感受到他指间的粗粝,感受到他细心呵护的背后无数掩藏于心的深情。
“在离开洗手间前,余漪和我说了一段话,她问我是不是觉得她很可怜?爱廖以忱爱到那样卑微的地步,他却只把她往火坑里送。我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可怜也不尽然,我只是觉得她好傻。”
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她觉得余漪好傻,可一想在当局者中,她又何尝能比得过余漪勇敢?余漪把自己撞得四分五裂,终于看清一个男人的面目。
而她呢?
她只是和他在一起,却什么都不做,如何看到他的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