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祁昭格外义气,当众申斥了那说风凉话的侍郎。众人噤若寒蝉,本以为欺压赵建恩是给这新上任的刑部尚书拍马屁,没成想他不喜这一套,各个安分守己,再不敢出幺蛾子。
赵建恩本来心里有气,觉得是祁昭使阴招夺了自己的官爵,又故意纵着底下人作贱他,可祁昭非但护着他,还不惜为他得罪人。那个被申斥的侍郎是慕恩郡王的女婿,平常祁昭决不去招惹这样的人,竟为他破了例。
心里再有不平气也平了大半,心想算了,尘埃落定,自己再纠结也没用了。
祁昭紧观察着赵建恩的反应,见他似是不太抗拒自己了,才在下午把他叫到跟前。把从前自己手里的那一块公务交托给他,事靡巨细,交代妥当。
“这一块需要跟大理寺对接,那里的寺丞很是势力,等待会儿我给你写封亲笔信,他们不敢怠慢你。”
“这是两司双管的,你不必太较真,不然得罪人。”
听下来,赵建恩反倒惭愧起来,人家坦坦荡荡,待自己无半分怠慢,自己却反倒生出了那么小心思,真真是有辱斯文。
便对祁昭交代的公务格外上心,一来二去倒忘了去伤感自己仕途波折了。
这一天新官上任结束,祁昭抽了个空去昭阳殿请安,祁馨乐得跟什么似得,忙让人把给祁昭连夜赶制的官服拿出来。
三斤沉的棉服,绣着银丝孔雀,领边是剪短了的乌黑貂毛领,服帖的歪在两边,很是宣华气派。
祁昭笑道:“还是姐姐待我好。”
皇后知他向来花言巧语惯了,也不当真,只嗤道:“你还知道有个姐姐啊,我还当你娶了媳妇忘了姐。”
祁昭忙争辩道:“媳妇哪能跟姐姐比,我心里知道呢。”
皇后未必当真,可还是高兴,拿着薄绢团扇笑了一阵。
陈北溪进来禀:“桐小王爷求见。”
皇后忙让请进来。
萧毓桐今年刚满十四,身量纤瘦又不显得高,再穿上一身深褐色的交领绸衣,越发显得老气横秋。他见祁昭也在,只是一怔,便反应过来,向皇后鞠过礼,也朝他施了平礼。
祁昭飞快地撂下新朝服,朝萧毓桐施平礼。
皇后别着团扇,含笑看他们,道:“你们私下里也不是不相熟,何必这么客气?”
萧毓桐垂首道:“礼不可废,毓桐更不敢在娘娘面前造次。”
皇后登时笑意更甚,让人把干果端到萧毓桐跟前,道:“你上次说了爱吃,本宫早早备下了。”
萧毓桐拿起一颗榛子,身后的宫女忙替他剥了。祁昭冷眼看着,还真是近水楼台,萧毓桐将他的皇后姐姐哄成这样,看来已是极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