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斜身靠近皇后,压低了声音:“姐,陛下说是让你选,可事关社稷,最后还得他老人家拍板吧。他心里怎么想的你就没点数?”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我猜不出来。”
祁昭沉吟片刻,骤然道:“既然君心难测,姐姐也夫唱妇随,尽量一碗水端平了,不露出什么,让外面那些王八蛋也猜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靖王不是跟父亲关系匪浅吗?偏就晾着萧毓常。你已往安王府送过补品了,那没事就召见桐小王爷进宫,由着他们猜、斗,他们斗的越厉害,姐姐你就越清静。”
皇后开始犹豫,回身看了一眼陈北溪。
陈北溪思索了一阵,上前劝道:“奴才倒觉得是个好主意,您是皇后,得不偏不倚,让外臣说不出些什么。再者,试探试探他们的反应,静观其变,对娘娘总是没有坏处的。”
皇后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日暮时分,陈北溪亲自送祁昭出昭阳殿,拂尘掠过空中扬尘,颇得倚重的大内官稍稍拦住祁昭的去路:“祈侍郎提议召桐小王爷进宫,怕不止是为了皇后吧,您这些日子跟襄王府可走得有些近。”
祁昭一愣,漫不经心地回看他:“不是吧,陈公公,你派人监视我?”
陈北溪恭恭敬敬地说道:“咱家监视您做什么,您是皇后的弟弟,用得着吗?”
祁昭笑道:“那你就是在监视襄王府,不光襄王府吧,连靖王府、安王府怕也有你的人,为着过继的事儿,你暗地里也没少下功夫吧?姐姐身边有你这样忠心又得力的人,真是她的福气。”
陈北溪面不改色,“奴才想守着本分,可你们这些皇后所谓的亲人一个个都私心太重,明着拿她当亲人,背地里只想着利用她,亏她还那么疼惜您,您不照样也跟她耍心眼吗?”
他在祁昭跟前向来是谨徇礼节、卑躬屈漆的模样,乍一露出些锋芒倒让祈昭有些不习惯了。他揉了揉额角:“你刚才不也说这是个好主意吗?”
陈北溪不愿再跟他多费唇舌,只捏着拂尘回了身,忠告:“谢家的姑娘再好,祈大人也不会同意她进门。您好自为之,别到时候闹起来又让皇后为难。”
留下祁昭孤身一人在昭阳殿阶前,心中暗骂,这阉奴,原是来警告自己的。好像只有他一人是倾心护着祁馨,旁的人都不怀好意地要害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