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来。”兰茵上前一步,道:“你若是想回头,什么时候都能回,就看你有没有向善的心。”
卢楚苦涩道:“若是回头便是死呢?”
兰茵沉默了一会儿,攥紧拳头:“你应当争取活下去,可不能踩着别人的血活,特别是无辜之人的血。”
外面传进来清脆的兵戈相交的声音,几声凄厉的怒喊,似是动了刀剑。
突然,窗外传入整齐划一的嚢囊军靴行踏的声音,兰茵和卢楚俱是一惊,忙奔向窗边,见数不尽的重甲士兵将兴庆宫团团围住。
他们穿着赤色铠甲,在烈日灼灼下犹如焚火,头顶赤色翎羽,有素地前行。
“翎卫羽林。”卢楚呢喃自语。
他似是陷入深重的疑惑不解之中,蓦然,眉目舒开,猛拍了下膝盖,复杂地笑说:“咱们这位陛下,所有人都小瞧了他。”
兰茵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诧异地歪头看他,却见他似是松了一口气,又似是背上了千钧重担,神情极为难解。
还未等兰茵问出口,他便说:“我们出去吧。”
行至屏风外,与殿上的剑拔弩张只隔了一道薄绢,便听祁长陵愤恨道:“你是故意的……你……”
毓成道:“朕是天子,若没有意图犯上的乱臣贼子,便不会有平乱的翎卫羽林。”
兰茵不解自语:“翎卫羽林不是一直在陈北溪的手里,先帝驾崩时他……”她默然住口,如梦初醒。
祁长陵不甘心兵败如山倒,依旧怒气滔天,言辞指责:“你故意纵着关于宸妃的流言,故意和太后疏远,亲近谢太妃,一来是为了逼我造反,二来是不想我提防太后,好让她跟你合演一出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打通了关鞘,不禁哈哈大笑:“你可真不愧是贤宗皇帝的子孙,尽得他真传。”
殿中静默如穹宇,一阵死寂,突然有两个扑倒在御座前,苦苦哀求:“陛下,臣都是受了祁长陵的蒙蔽,才一时糊涂干下错事,您开恩,臣再也不敢了。”
细细辨声音,兰茵听出是靖王和萧毓常。
毓成轻笑了几声,带着胜利者的轻慢,倒是极为大度地说:“朕可以饶你们一命,让你们将功折过,把这些祁长陵的罪过一一写下,朕会让刑部挨着彻查,只要与事实对的上,朕就可以饶你们一命。”
祁长陵不屑地怒骂:“我真是瞎了眼,竟和你们这两个废物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