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人都传,说是大嫂大哥不过才新婚一年,想当初夫妻二人如何如胶似漆啊,但到底也抵不过一个新人。不管府上怎么传,但她知道,大哥心里是只爱大嫂一个的。
她相信大哥的品性。
再后来,大哥上了战场,樱姨娘又突然不见了。她曾问过母亲问过两位兄长,甚至也问过长嫂,但每个人都是闭口不言,像是商量好的一样。
长大些后,幸姑便不再问了。
一旦谈及此事,也都是默契的避而不提。
幸姑手抚上黄氏手,安慰说:“大嫂,你千万别这样说。大哥是被人冤枉的,等日后翻了案,他的灵位便可入宗祠了。他是为国效命马革裹尸的英雄,而不是叛国投敌的罪人。”
“我明白。”黄氏点头,不愿气氛这般沉重,于是笑着转了别的说,“再有几个月,你便要去赵王府了。我替你绣的嫁衣还需要下些功夫,你们再坐着说会儿话吧,我先回去。”
幸姑知道长嫂这会子怕是又想打哥了,也不戳穿她,只说:“那大嫂先回去吧,我与三嫂再说说话。”
苏棠始终没插嘴二房的事,等黄氏走远了,她才说:“虽则大嫂膝下并无儿女,但好在还有侄儿。她对笙哥儿这么好,日后笙哥儿长大了,也会孝敬她。”
“只是……”苏棠犹豫着,有话想说,但又似是说不出口来。
幸姑道:“三嫂有话直说吧,你我之间,又何须遮遮掩掩?”
苏棠这才道:“我是觉得,大嫂还年轻,未必非得留在霍家。她平时又不爱出来,成日窝在那方院子里,没病也得憋出病来。母亲她们有没有想过,日后若是……可有想过放大嫂出去?”
幸姑说:“祖母提过,说是不愿耽误了她。只是,大嫂不愿离开,说这里是大哥生活过的地方,留在这里,她会觉得大哥还在她身边陪着她。”
“祖母提过几次,大嫂态度坚决。祖母只说,日后若是想通了想走了,只告诉她一声就行。”
苏棠点点头,又朝黄氏离去的方向看了眼,继而凑近幸姑来,悄悄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大伯并没有死呢?我听说,当年从北境运回来的尸体,面目全非,早看不出是谁。若是只凭身上的几个信物就能判定是大伯,这未免也过于草率了些。”
幸姑之前也这么想过,只是有关长兄的事情,她不敢与任何人提及,尤其是二哥三哥。
如今既然三嫂也是这么想的,她自是要说出自己心中想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