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闭着眼睛,用自己的唇堵住他要说的话。好半天,她没有去环抱他,直到被他抱住。
“你这是想用美人计?”庄凘宸不满的别过脸去。虽然不满,却还是抱着她的。
“不是。”岑慕凝语气有些悲伤:“臣妾是想跟皇上告别。”
“你说什么?”庄凘宸不免生气。
“若皇上不肯让臣妾去见舅父,臣妾唯有自己去。”岑慕凝语气坚决:“皇上是知道的,臣妾从不曾习武,更不通晓作战之事。此去,兴许有来无回,所以臣妾先向皇上告别。当然,就算臣妾真的做到劝服舅父,皇上也必然会责怪臣妾违拗圣旨,能否再回宫,也是未知之数。就请皇上好好保重。”
她硬着头皮挣脱了他的手,竖着眉头下了床朝他行礼:“这几年,多亏皇上的庇护,臣妾才能安稳度日,享尽荣华。虽然皇上的心并不完全在臣妾这里,但臣妾能活到今天,全是仰仗皇上您的福泽庇护。能最后再为您做一件事,是臣妾的福气。臣妾祝福皇上与怜妃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她披上了衣裳,穿好绣鞋,举止优雅的从他面前走过去。
庄凘宸被她气的脸色极差,可她就像看不见一样。
“殷离。”他冷吼了一声。
门外,殷离赶紧追了上去。“皇后娘娘,您不能冒险。才出宫就被人刺杀,足见已经有人盯上您了。属下说句不该说的,恐怕您还没见到褚将军就已经身首异处了。你又何必和皇上置气呢。还是让属下送您回宫吧。”
“皇上。”岑慕凝没有转身,只是平静的看着远处:“您是知道的,若您决定的事,未必有人能改。臣妾与您一般。就算今日,你拦住臣妾强行送回宫去,能拦住这一回,却未必能拦住下一回。若您对臣妾失言,伤及褚家上下数百条人命,臣妾没办法为了贪图自己锦衣玉食般的日子,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庄凘宸追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朕说了,这件事不许你插手。”
“臣妾做不到。”岑慕凝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带着些哭腔:“中南,若臣妾没有计算错,舅父的兵力现在都在那。只要他肯调转枪头,替皇上解决掉中南的隐患,到时,皇上御驾亲达,收拾残局,只当是我朝君臣联手,做一场好戏。没有人会追究使用了什么手段,更没有人会怀疑褚家的忠心。皇上,即便事后您设法收回褚家兵权,甚至不许褚家后辈再踏入朝堂为官都好。臣妾只是要他们活着,要他们活着!”
殷离不得不敬佩皇后,这的确是个绝佳的办法。但就看主子会不会点头了。“主子,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御驾亲征,总不能空手而归。属下也觉得中南祸患才是最该收拾的。”
“求你了。”岑慕凝含着泪看着他冰冷的眼眸:“让臣妾试试……让臣妾试试……”
庄凘宸松开了她的手,眼神依然锋利:“若褚荣志不肯,三日内不曾发兵往中南,朕便废了你,与褚家一同治罪,你仍然坚持要去吗?”